那是?于姑娘?陈安寿眯眼。
只见这个时候,于姑娘正在和各位伯伯们的家属给他们端茶送水,跟伯母们一样,她靠近父亲,好像想帮他擦汗,父亲面色尴尬的挥手拒绝。
可于姑娘却没有尴尬的样子,她笑了笑,又递上手帕,这次父亲只得接受,随手接过,胡乱摸了两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立马走开了,于姑娘在他的身后含情脉脉的看着。
“哼”陈安寿冷笑,回头跟书童说:“现在偷偷过去,找个借口约她去仓库后门那”。
作为一个以前见过陈安寿以前是怎么戏弄勾引陈老爷的人和跟着自己少爷作威作福,社会经验丰富的书童,秋山在这时感到了深深的不妙。
秋山试图劝解:“少爷,她是老爷朋友的女儿,不是外头那些,你…”,还没说完,就被陈安寿瞪了眼。
陈安寿愤愤的转回头,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平静:“我有分寸”。
好吧,秋山立刻怂了,直起身,将衣服揉皱,把头顶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一个焦急的仆人形象,活灵活现出现。
两个人对视,嘿嘿的笑了笑,原来这两个人是一路之丘。
看到秋山冲了过去,手舞足蹈的对着于姑娘说着什么,陈安寿悠悠转身去了仓库后门,片刻,于姑娘到了。
看到等待着自己的陈安寿,很明显看得出到她脸上的疑惑,在委身行了礼后,她开口:“小少爷,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原来,她还以为是自己走错。
“不”,陈安寿回头,“我在等你,是关于我爹的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于姑娘被他的眼神吓到后退了半步。
她握了握拳,自从看到上次陈安寿晕倒以后,陈府里堪称暴乱的情况和绝望的气氛,她心里知道:陈府最大的逆鳞,就是-陈府小少爷-陈安寿。
“你来到陈府,算了算,差不多该有一个月了吧”陈安寿低着头,折了折手指,好像是在计算时间。
于姑娘也考虑了下,附和的回答:是的,“哦~”听了她的话,陈安寿若有所思的应了声,接着笑出声。
“诶哟,于姐姐你不要那么紧张嘛”陈安寿跑到不远处的河边蹲下,捡起小石子,往河里扔。
年轻女子松了口气,心想:小少爷,也没有她们(也就是这个月来相处的伯母们,指的是陈安寿是怎么戏弄怀抱不良心思的女人们的事)说的那么可怕嘛,看到陈安寿朝自己挥手,她也跟着靠近河边。
现在只听到陈安寿扔石头的水声,耐不住寂寞,于姑娘开口:“那个...”一开口,就被陈安寿打断了。
“在陈府待得怎么样?还习惯吗?”他问,于姑娘回答:“陈府很好,大家对我也都很光照,谢小少爷挂念”。
“嗯..这样啊,那我爹对你好吗”陈安寿敷衍的迎合,接着问,于姑娘听到心上人的事,羞涩的笑了笑:“陈叔叔对我也很好,那天...”,见她好像还想说些父亲怎么样关照她的事,陈安寿表示不想听,再次打断。
“那我娘呢?她就不关照你了?”他又问,于姑娘多次被打断,开始有些心慌:“不,不是的,陈夫人都对我也很关心的”她辩解。
陈安寿回过头看着她,笑眯眯的冷笑:“夫人和叔叔,呵,于姐姐,你还真是亲疏有别呢”,看着年轻女子慌乱的辩解,陈安寿的表情不变。
“我记得,之前因公逝世的人,公账中都会出一大笔抚慰金给家里人吧”陈安寿故意说。
“这么说来,于姐姐找了这么久的房子,还没找到合心意的吗?在我们家这么久,我可是要收房租的哟”,听到陈安寿的嘲讽,于姑娘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她鼓起勇气开口:“我,我是真心喜欢陈叔叔的,我想着陈夫人的身体不适,想必她也忙不过来,我,我不要什么名分的,只要呆在他身边,我就满足了,绝不会破坏你们的家庭”,她忙举起手发誓,好像是怕陈安寿不相信她。
陈安寿直接被她气笑了,他知道是这个社会带给女人们太多的压抑,父亲那样忠贞又多金的男人,在很多女人眼里看来都是香包子。
可就算是再多理由,自己的快乐也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明白了自己现在面对的就是那种崇尚爱情的女孩,这种人根本无法沟通,不管你劝说什么,她都不会当真,反而你越反对,她越是会觉得你是他们感情中的锻金石。
陈安寿思考了片刻,从地上捡起颗大石头,笑着说:“那现在就是,谈崩了呗”,说着把石头用力的砸向河里。
巨大的声响把于姑娘吓了大跳,她捂住双臂,蹲了下来,看到她这样,陈安寿知道自己猜对了。
像她这种小女孩,对父亲顶多是向往的感情,还不至于会到了为他牺牲自己的性命的地步,他挑挑眉,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他步步逼近地上的女人,女人手撑在地上害怕的向后挪动,陈安寿凑到女人耳边,轻轻地说:“看到那块石头了吗?”,他用手指虚无的指指前方。
“在我需要它的时候,它掉进了河里,溅起滔天的水花,可是,现在呢?”他提出问题,不需要回答,他又给出了答案。
“慢慢的,慢慢的,随着时间,它只会沉到河底”他说,“可惜啊,等到那时候,已经没人会需要它,自然,也没有人会去捞起它,这辈子,它只能呆在浑浊的水里,看着头顶的光亮慢慢的熬啊熬,直到它死的那天,对吗?”陈安寿意有所指。
女人恐惧地看着她,拼命的摇头,到这,陈安寿知道他今天出来的目标已经达成,轻轻地叮嘱于姑娘,地凉,叫她快起身,随后向她道了别,转身离开。
踩着小碎步,哼着小曲来到马车旁,看到秋山正朝自己摆手,陈安寿也兴奋地挥了挥手,越走近马车,他越觉得自己的书童表情不太对。
糟糕,陈安寿心想,刚想转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