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不管师叔怎样,江湖大了去了,何必去管庸人自扰。自从雪夜悟剑道之后,墨城升入一品剑宗,可算上是小宗师了,剑意也是初登大道,剑术就不用提了,以墨城的剑招,都可以写一本二流武书了,可在第五层有个位置,但是从剑宗境开始看的便是心境的高低,心境高自然可以升入更高境界,境界低便还得继续磨炼。
墨城在第七层所学也是心法,正苦读一本《剑意心法录》所谓剑意不同于剑术。剑意重心法,看内力高低,在外行和刚入门的看来,毫无变化,但在内行和宗师高手看来,却是体内气息流转,内力在剑上聚集。
写下这本《剑意心法录》的,便是在上一代十大高手中可排第六的佐乾坤。此人极擅剑意,单轮剑意可排进前三甲。据说一次和数十带重甲的武卒过招,一剑挥去,数十带重甲的武卒无一幸免,全部毙命。当时在外人眼中,佐乾坤毫无波澜,但在高手眼中,佐乾坤却是气息流转,内力聚集,这是自己若是站在武卒一旁,定要速速逃去,下一秒佐乾坤挥剑,剑意如雷霆万钧一般,剑圣境也杀得。
战后有人卸去武卒四十六斤重甲。看到内脏骨血搅作一团,血肉模糊。而那四十六斤的铁甲却是丝毫没有破损。剑意高手把控好力道,隔山打牛并不是以讹传讹。这《剑意心法录》便是佐乾坤剑意的精髓所著,后来佐乾坤在长安之战中身死,这《剑意心法录》几经转手,到了武当观世楼中。
剑气便是剑术和剑意结合所成。宗师高手的剑气可摧房屋,折巨木。在更厉害的剑圣、剑仙那里,外行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剑气还可与天地万物,风雨雷电结合,可似风起万里,可似大雨袭地,可似天雷降世,也可一剑使大江封冻,江山落雪。
墨城当然还没达到这个境界,最多能做到折木而已。剑宗境界不过小宗师而已,三十骑兵的武力,实在没什么,但是墨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二十三岁,在武学剑道上还是未入门的黄口小儿。
张玄列抽空上观世楼第七层来看看墨城有什么长进,看见墨城在用沧月剑刺一块大理石地砖,大理石算是硬石,并且很脆,一剑刺入,以墨城的内力武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一剑刺入,而地砖不碎,却是难上加难。首先要有剑意不然是不可能说刺就刺进去的。其次,对剑招和剑意的的结合力道更要有把控,轻了刺入太浅,重了便会一剑刺碎。
墨城资质再好也不可能无师自通,一下子就开窍了,那就不是学剑了,那是世子纨绔的白日梦。墨城自然不会去做白日梦,到现在墨城已经刺出不下百剑,刺碎了十几块大理石地砖,还是没什么起色。
张玄列看了看墨城刺下的缝隙,不是力道太大,就是剑意走偏。所以地砖才会因为受力不均而裂开破碎。
“剑意不能太松散,要汇于一点,方可剑入,而砖不碎。”
墨城这才察觉到张玄列来到。
“师父,这是怎么个心法?”
张玄列没回答墨城的问题,却说道“给为师把剑”
墨城递过沧月剑,张玄列说到“心法只能意会,为师使来一剑,你且看好,自己领悟。”说完张玄列持剑闭目,流转气息。
过后猛的睁开,手法倒是极轻,但是剑刺入地砖一寸有余,隔了两尺的第六层天花板上的陈年老灰被震落了了一地。而地砖却除了剑刺入的缝隙,没有一点异样。
“学不来吧,我刺出这一剑,剑意聚集在一处上,先后刺出两剑,一剑轻刺入地砖,而后第二剑发力。若是我想,我的剑意可以透过这一层,将第六层的一块地砖击的粉碎,而这层只留一道缝隙。你若是用尽内力也可以刺出这样的一剑,只是这一层就要碎成渣了。”
墨城看是看清了,但是其中的奥妙,却是难以理解。
张玄列笑叹道“若是你能刺出我这一剑,你就真是神仙了。能刺出这剑的一小半,为师就要佩服你了。”
走到楼梯口,张玄列回头道“别忘了把地砖补好。以后去天华峰后竹林,有的是石头,劈那个去,劈竹子也行,劈了还能再长。”墨城欣然从命。
墨城花了三天补上地砖,然后搬到了山后竹林外一个小楼中。
虽说武当山落了雪,但是这竹子还是亭亭玉立,笔直修长。墨城找了些小石头,一次次的刺但是始终无法做到只在第一块石头上留下一道缝隙,而第二块石头被刺成两半。
墨城反复回忆张玄列刺剑的情景,先刺一剑,然后再汇聚剑意,达到一剑洞穿的效果,剑意透过缝隙刺向第二块石头,而第一块石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想着容易,做起来可就不容易了。墨城刺出不下千剑,刺碎不下五百块石头,还是没有多大起色。
武当山今日没有阴天,雪应该是化得差不多了,但是武当山不知是太高,还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积雪竟然不化。
墨城在小屋里烧着红泥炉,读着书。除了武书,还有诸如新出的话本、新写的诗词等等。
在一个满月的晚上,墨城没有睡去,看了会武术,觉得没法理解通透,便拿起了一本诗集,翻开第一眼看到《游侠剑》
游侠月下剑,光寒十四州。
这是荆南的诗句,诗人不太有名,但是诗虽不多,却都是上品。
墨城读到了这第一句诗,便被惊艳,之前的诗词都是些写相思之苦、风月之事,也没说不好,但是好像对墨城练剑没有什么增益之处,只能用来放松心境。
这首《游侠剑》倒是开篇就让人惊艳。墨城接着往下看
层云能遮月,扣舷饮千钟。
独帆济沧海,登得临风楼。
明月似快剑,可穿山千重。
白袍踏雪去,来观江南红。
墨城闭上眼睛去想像诗中刻画的情景,觉得自己心境好像越发空明,于是提着沧月剑来到门外,站在月光下。
墨城看着月亮,继续想像诗中的画面。想到那句
明月似快剑,可穿山千重。
看看天上发着寒光的满月,抽出了沧月剑,借着月光舞了两剑。在月色照耀下,沧月反射出让人心生寒意的冷光。
墨城再次闭上眼,再睁开时,低吟道“若是改成明月似快剑,可穿云万层。岂不更显得锐不可当。”
随后墨城大声诵道
“明月似快剑,可穿云万层!”
“透!”
墨城大喊一声,一剑刺去,正透第一块石头,刺穿一寸有余,而没有一丝裂痕出现。
而那第二块石头已然被剑意击成齑粉。就连那下面的大石也被击的支离破碎,碎石横飞。
墨城看着自己剑意的威力。虽然不比张玄列一剑刺穿大理石砖,但是足够张玄列的一小半功力了。
既然刺透了石头,那把两块石头都击碎就自然掌握了,墨城练剑意先难后易就是这个原因。
之后墨城找来一堆老竹坏竹,用来练剑意中的横扫千军。所谓横扫千军,顾名思义就是一剑横扫,内力雄厚的高手可以做到一剑破百甲。
墨城两丈之外挥出一剑,将那些竹子尽数砍断。这一剑足可破去二十甲,可是威力不俗的一剑。搅起了满天雪飞。
墨城的体魄和心境都有提升,升入三品剑尊境,可以与天地有感应,至于感应多大,就看自己的修为有多高了。
墨城一念之间便悟得大道,自然是有不少心得,向师父张玄列之后墨城写下了一本《明月快剑意》
虽说只有十数页,不过千字。但是字字精髓,连掌教张玄列和两位师叔读了都说是能增益良多。被收录到观世楼第七层上。和心法名家的巨著同在一层中。
武当山上数千弟子都在议论“千年只出一个的练武奇才果然出手不凡。不仅能月下舞剑,就连上称武书都是信手拈来,说写就写,真是神仙下凡,来兴盛武当的。”
张玄列都叹道“此子资质,就是我也得落败于他。武当必可兴于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