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阁上,依纬第三次来找周礼钦。
周礼钦是宰相,统领三省:尚书省六部诸司监,还有中书省和门下省。连领同平章事、侍中两衔。
中书省拟定政令,门下省驳正偏失,尚书省执行政令。周礼钦既可以统领中书舍人拟旨,也可以统领黄门侍郎和谏议大夫去论旨。
最后是六部去实施,但是周礼钦几乎退隐,中书,门下两省就由中书舍人李文杰,黄门右侍郎张堂主持,权力都在尚书省,每次政令一出,差不多可以跳过拟旨和论旨,直接去尚书省实施就行。
周礼钦也是太子太傅,是太子冠礼时为依纬带上冕旒的人。
“师父,我给你带酒来了。”依纬拎着两壶酒喊到。
“太子,过了年你二十二岁了吧。”周礼钦起身回头说到,没有像之前那样闭着眼闻风中的花香。
“是,元夕之后,就是二十二岁了。”依纬在案前坐下。
周礼钦和蔼道“你小时候,我叫你纬儿。教你写字,那个姓成的教你功夫,那个姓徐的教你兵法,你那时还小,都学不好,功夫没太会,兵法看不懂,也就字写的还可以……等你长大点,我叫你太子,叫你殿下。因为你必须知道,你是荆南的太子,是荆南未来的天子,这是你的责任!
当年你爷爷在北伐路上驾崩,你二叔和你爹差点把荆南一分为二,好在当时南唐新皇登基,北楚被打的元气大伤。后来你娘走了,只有你爹了。现在你爹和我也老了,纬儿,太子殿下,我现在想叫你的字,我会告诉礼部尽快行冠礼。行了冠礼,再去游历。”太子太傅好像是一个老者在嘱咐儿孙。
依纬放下酒壶,伸手握住周礼钦放在案上的手。“师父,现在我功夫学会了很多,兵法也学了不少,我有太子党,有了自己的势力……虽然还是不够,但是我可以,因为我是依剑城和陆钊的儿子,是你周礼钦的学生,我生来就是是荆南的太子!”语气肯定,与之前那个风流公子判若两人。
“纬儿,叫你爹给你提个字吧,你小时候,你爹一直听我的,他是天子,这是他的事,却踢给我,我可不想再吃这个亏了。哈哈……”周礼钦欣慰道。
“师父,快喝吧,我亲自温的酒,这是关中的酒,长安的酒。”依纬给周礼钦倒满了一杯。
在长安生活过的人都不会忘了他,不会忘了这座天地间最伟大的城市。
周礼钦拿起了那杯酒,喝了一小口,仔细品了品,“有七分像了。”
依纬十分高兴,之前最多有六分像,长安的酒只能在长安找到,现在长安成了残桓,世间的酒再像终究不是。
……
依剑城已经去过了三军,正从玄甲军的驻地回程返京。身边的齐全宗是来送行的。
每年劳军,三军之中最先去迎依剑城的是齐全宗,送出最远的还是齐全宗。倒不是其他人不想送,最开始几年回会有好几个人来,韩白亭、郑定北、张协……
但是实在不能送太远,不然不就和天子一起回广陵城了吗。再说禁卫军的统领走了一半,万一出了事,谁带兵啊?加上依剑城也不喜欢太多人送。于是就让每次都送出最远的齐全宗来送行。
依剑城和齐全宗骑马缓行在驰道上,身后是两百白袍亲兵和五十不退营黑甲骑兵。
依剑城不喜欢坐车,齐全宗就更不用说了,一坐车就浑身不舒服。骑马更能使他们感觉到当年的感觉,就算齐全宗手里没拿镔铁枪,依剑城手里也没有白君枪。但是还是有一种在战场上的感觉。
依剑城虽然没有几丝白发,但已经五十多岁了。那几个也不比他小多少。
依剑城虽然不如年轻时俊朗,但是眉宇间透着一阵杀伐的霸气。眼神让人冒寒气。但是对家人眼神里只有和蔼。但是两人却没有言语,虽然两人好像都有很多话,但是都没说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从武当回来以后,是不是就要行冠礼了?”还是齐全宗觉得不说话有些不好,没意思,先开了口。
“嗯,礼钦说尽快行冠礼。全宗你觉得呢?”
“当年太子上武当山时,我去送他,他说他会学成归来,给我练一套剑法……现在他都要成人了,可惜,我当时走不开,不然一定要看看太子殿下的剑法。”齐全宗,语气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要是你想看,朕和他商量,让你那儿给你练一套。”依剑城也很高兴。
“臣不敢,岂能让殿下为臣而奔波。”齐全宗行礼赔罪道。
“行了,要么说你实在,这么客气,弄得咱们都疏远了。”依剑城摆摆手。
一只游隼飞来,依剑城展开了书信。笑着说“好好好,纬儿长大了,该行礼了……”
一旁齐全宗疑惑,猜到“陛下,为何如此高兴,殿下要行冠礼了?”
“礼钦说,已经让礼部去筹划了,这个月就能准备好。”依剑城把书信递给齐全宗。
齐全宗看完之后,比依剑城还高兴。“纬儿长大了,”
“等我回去,就行礼。”
……
依剑城回来后第二天就去了铜雀阁!“礼钦,朕回来了,什么时候行冠礼,礼部怎么样了。”
“陛下着什么急呢,礼部说正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陛下不会等不了二十多天吧?呵呵……”周礼钦笑道。
“朕总算是没有失约于钊儿。纬儿长大了。”依剑城顾不得周礼钦的嘲笑。
“我打算让他成人以之后去游历,培植势力,再说武道上也不是一直在一个地方就能天下无敌的啊。那王白轼也是先成的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是。”
周礼钦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到“之前都是我决定,让你省了不少事,这回你来。纬儿的字,你觉得叫什么好。要是想查典籍,楼下有的是。”周礼钦笑着说。
“不用查典籍了,就叫长安吧。”
依纬,字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