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明天能不能还来教我们？”
我看着眼前昂首看着我的孩子，他的眼睛黑黝黝的，让我摇摆不定的心有些愧疚，难道小孩子的眼睛真能看穿人心？
班上另外五六个孩子也昂头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的保证。
我从不擅说谎，唯一一次撒谎是近二十年前，那一次的愧疚让我至今仍未摆脱。所以，我看着这群十来岁的小孩子，认真的考虑再三，才如实说：“我不能确定，因为我还没见到校长，很多具体的事还没谈过，所以是去是留我也不知道。”
看似最淘气的张伟同学举竖起一根手指，大声说：“那你能不能带我们一个星期？七天后，你不想待就走吧。”
不确定能否做到的事我不会轻易答应。于是，我仍旧说：“等我跟校长谈过之后就知道了。”
其实我知道不过一天的相处这些学生未必就是喜欢我舍不得我走，他们只是被之前频繁来去的老师们弄害怕了。
CH学校是集幼儿园小学初中为教育一体的私立学校，办学历史悠久，设备齐全，师资力量雄厚，生源多。
招聘信息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所以，当我看见这个学校急聘一名语文老师时，果断投了简历。
当天夜晚十一点，校长打电话邀我明日面试，我同意。
次日一早，七点左右，还是那位校长打电话过来建议我早点过去，联系负责人面试，还直言可以的话马上上岗。
于是我九点多出发，十一点到达，远远的我看见一栋楼，还有此楼高的旗杆上挂着国旗。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来到学校正门口，我微微惊讶——小巷尽头就是学校大门，一米五左右的栅栏门里面是幼儿园的孩子在玩耍，旁边是仅容一人通过的一道小门，小门旁边是一间小小的传达室，里面坐着位穿保安服的中年大叔。
我给负责人打了电话，保安大叔打开小门让我进去。
我按指示来到二楼，见到了接待我的人王老师，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还是上课时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人，我们开始面试。
按经验，我以为她会先看看我的相关证件，再问问我的工作经验，最后是试讲或者上课。
然而，我失算了。
王老师跟我说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两点：第一，学校在扩建，所以很缺老师，希望我能立刻开始上课，上四五年级的语文学科，并做四年级的班主任，班主任要同时兼任语数外并所有负科的教学任务。
第二，学生们很调皮，不爱学习，老师可以用棍棒轻打吓唬，但不能狠打。
第三，希望我不要跟之前的老师一样，一节课没上完被学生们吓得不辞而别。
而后我问了工资待遇以及教学相关的问题，王老师给我教材就带我去了四年级教室。
门把是坏的，推开门，教室里的灯只开了一边。三组共十五张双人桌椅，单人坐都没坐满。一共十一个学生，无所事事。一侧的窗户坏了两扇，用纸壳挡住了下半边，上面一半有冷风呼呼灌进来，我拢了拢衣服，眼光扫了扫教室，没有任何取暖或者降温的设备，若是夏天，在这样的教室里上课，这破窗户应该能送来唯一一丝清凉。然而，眼下正是冬天......
闹哄哄的学生见见有老师来安静了大半，只有那外向活泼的好奇询问我是谁。
王老师介绍了我便离开教室，让我熟悉学生，也可以上课。我被这进度之快惊得懵了片刻，与学生们大眼瞪小眼。
按下心里的不安，我与学生们互相认识。在此过程中我发现班上的学生除个别之外都很沉默，具体表现为：低头，回避眼神交流，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开口声音如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决定太冲动，却又做不到掉头就走。于是互相认识之后便了解了他们的上课进度以及学习情况，而后开始上课。
一节语文课教了一篇简单的寓言故事。然后，我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已经四年级的学生很多简单的字都不认识，课文读的一塌糊涂。上课态度极其不端正，对学习完全不感兴趣，除了学习什么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