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丽凝了凝眉,秘密?
阿頔心下也有几分吃惊,难道当初由叱云珩统领叱云族时,地不容与叱云珩暗中还做过别的勾当,而自己作为叱云珩的副将,竟未察觉异样?
“你若有半句假话,我定叫你葬身于这星尘石块之中!”阿頔低沉道。
地不容深吸了一口气,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阿頔,你可还记得,当初叱云族共炼出两颗丧灵枯,炼制那两颗丧灵枯你也出过一份力。”
“那又如何?”
“当初兀颜族长来叱云族讨要丧灵枯之时,叱云珩犹豫不决,只因那是最后一颗丧灵枯。”
阿頔頔陡然想起当初颜丽还在丙火飚受刑时,提起当时去叱云族讨要丧灵枯,还是自己给颜丽说过只剩下一颗丧灵枯的话。
一直以为是叱云珩用在了与乌羌国第一次开战的战场上,因此,另一颗消失的丧灵枯并未引起阿頔的重视。
“整个鸿濛大地,只有猎桑国的叱云族炼制出使人玄灵珠崩裂,生出痴颠之相的丧灵枯,叱云珩当初说过是要用在战场上的,另一颗丧灵枯自是当初与乌羌国第一次开战被叱云珩用在了战场上。”
“叱云珩乃一族之长,因此你从未怀疑过他半分,你始终抱着他与你一样,都是护民忠君的臣子。怎知他其实就是一个不作为,倚靠叱云族先辈积存下来的荣耀耍着威风的无能之辈!”地不容苦笑了笑,继续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当初是我愚笨眼拙,未看清叱云珩的狼子野心,受他蛊惑竟还信了他的纸上谈兵。”
跟随叱云珩几千万年,阿頔多少对其有几分了解,仗着手中的半数兵权,目中无人是常态。
原以为,叱云珩也就这么点横行霸道的能耐,谁叫他姓叱并承袭叱云族的族长之位呢!
岂料,自命不凡的叱云珩却生了谋逆的野心,异想天开的想坐猎桑国的主。
然而,叱云珩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现如今玄域列国都知晓猎桑国出了一个大叛臣逃去乌羌国,可这与地不容说的秘密有何干系?
一旁的颜丽恨恨的瞧着地不容:“这就是你所谓的秘密?”任凭地不容说的天花乱坠,也逃不掉珠散灵灭命运,更别说地不容所谓的秘密,根本没有减轻他罪责的价值存在。
颜丽委实不想再听地不容推罪的废话,举剑怒指地不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说罢,就要朝地不容飞去。
地不容见状,紧着大喊道:“且慢!你们就不想知道另一颗丧灵枯去了何处?又是用在了何人身上?”
阿頔与颜丽均感到十分诧异,敢情地不容手里握有天大的秘密?
这才使他有信心用那个秘密,来交换自己的性命?
“说!”阿頔正色道。
“要我说可以!但是你得先答应放我去环山绕水的地面,隐姓埋名做一个平民百姓。”
颜丽一听,顿时大为光火,一个叛贼,竟敢与我等讲条件?
死到临头的人,为了活命而张嘴乱咬人也是有的。
况,还是狡诈的地不容,他的话更是没有可信度。
颜丽才不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说与不说,地不容都非死不可!
“本族长就成全你,允许你带着你的秘密一道灰飞烟灭!”
颜丽凛冽的神色,坚决如铁的言语,令地不容很是愕然。
原还指望这个秘密能救自己于危难,怎料兀颜丽根本不稀罕知道那个秘密。
眼下,似乎没有再谈下去的意义,说与不说,自己都得珠散灵灭。
可地不容总想博上一博,兴许就有了转机?遂连忙说道:“兀颜族长,猎戎族长,我知道我有罪,我成了叱云珩的帮凶。
可我犯下的所有罪都是受叱云珩的指使,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副将,他的吩咐,我不敢不从。阿頔,你曾也是叱云珩的副将,你难道不清楚作为叱云珩的麾下,你我唯有听命服从么?”
阿頔心下颇有感触,遥想当初的自己不过是军营里一介不起眼的小将士,一步一步从小将士升至叱云珩的副将。
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唯命是从’么?
然而,地不容与阿頔本质上是有不同的。
阿頔很是清楚,他首先应效忠于猎桑国的君,其次才是自己头上的直属将领。
而非地不容那般,只要是叱云珩的命令,无论对错,领命执行便可。
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说‘帮凶’都是轻的。
“你说的没错,作为其麾下,听命行事,是我等职责所在。然而,我有明辨对错的能力,不会盲目听命!我始终牢记,我应尽的忠,是我猎桑国的君,其次才是叱云珩。
若当初叱云珩吩咐我执行祸国弑君的命令,我定死不领命!这便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
听完阿頔的一番话,地不容心下是五味杂陈,十分不是滋味。
想起这些年效命于叱云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可不就说自己不过是叱云珩身边的一条摇头摆尾的黄耳么?
不思考对错,叱云珩叫往东,自己就不敢往西,还要百般的去讨好。
“呵呵”地不容神色黯然的笑了笑:“是啊!我若有你这般觉悟,也至于听命叱云珩取丧灵枯去杀害先君上。”
阿頔与颜丽顿时惊骇不已,先君上是服用了丧灵枯才……?
“你说什么?”颜丽惊问道。
“我要说的秘密就是,在与乌羌国第一次开战之时,先国君亲率将士迎战,叱云珩与乌羌国国师串谋,命我取一颗丧灵枯来诱骗先君上服下。战场上的先君上因此痴傻,乌羌国国师与叱云珩这才有机会击碎先君上的玄灵珠。”
怒不可遏的阿頔随即抬手发出一掌看不见的气浪,只见将地不容团团围住的星尘石块迅速收缩,将其紧紧的挤压其中。
“啊!”
地不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依稀还听见骨骼断裂的“咔擦”声。
绝望的地不容心里充斥着悔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有罪!我该死!我死不足惜!”
地不容不想再求阿頔等人给自己活路了,只想以死谢罪!
无论是没有智慧的助纣为虐,还是与叱云珩狼狈为奸,自己今日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说到底,是自己取来丧灵枯予叱云珩的,自己有参与弑君,那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