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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说:“你们孩子这是犯了什么急病了。你们两个下了狱,孩子心里着急啊。这监狱里空气又差,气氛又不好。我看孩子这是急火攻心,所以昏过去了。”

孙茂两口子立刻求我请医生给孩子治病。

我忙把衙门里的医生,一共三个人都请了来,给孩子看病。

三个医生看了半天,都查不出究竟是个什么病,当然也就无法下手医治了。

我心里说,当然看不出什么病了。叶映真配的毒药,轻易让你们给看出来了,那还叫什么叶映真啊。

孙茂见儿子危险了,瘫坐在地上,满脸泪水。

我说:“孙茂。你别看监狱的医生看不出什么毛病,老爷我有办法救你儿子的命。你是有所不知,我家里就是开药铺的。京城有名的回春堂就是我家的买卖。我妹妹韩小雨得过名人的传授,受过高人的指点。她那医术比起一般的名医来也不遑多让。要是我妹妹给你家儿子看看病,管保药到病除。”

孙贸一听,忙给我跪下,苦苦哀求道:“那就请老爷叫妹小姐给我家儿子看看。我孙茂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我说:“结草衔环倒是不必,只要你把小翠之死的真相说出来,我保你儿子活命。”

孙茂沉吟不语。

我便叫人把叶映真请了来,一碗汤药灌下去,孙小虎立刻苏醒了过来。

我对孙茂说:“你儿子这个病治好容易,除根最难。你要是不说实话,只怕是病根难除。”

孙茂见我如此说,只得一五一十说出了真相。

原来李莲香见王美容安全回家,心中不忿。便指使孙茂给王美容的马桶上涂了毒药,要杀死王美容。可是还没等马桶上的毒药发作,王美容就死了。

后来兵马司来查问王美容的死因,一直缠问小翠。李莲香怕小翠说出什么,就指使孙茂又把小翠杀了。杀人的方法就是先在马桶上涂毒药。这一计不成,就又生二计,在厕所里用长矛刺死了小翠。果然是为了避免毒药的气味被人发现,所以用一个猪尿脬包裹着矛尖,等刺死了小翠之后,孙茂带着猪尿脬沿着墙根走到院墙边,见我们来追,就翻墙跑到小树林里,游过池塘。李莲香早让黄丽赶着马车在大街上接应,因此孙茂跑到大街上以后就上了他老婆的马车跑了。所以我们当时没有追上。

孙茂黄丽李莲香对于这一片的地形极为熟悉,黄丽是车夫孙茂的老婆,对于赶马车也不陌生,所以才能完成整个计划。

孙茂和黄丽两口子的口供说完,早有书记官把口供笔录下来,他们二人过了目,画了押。

我让叶映真把孙小虎的毒彻底解了,派人把小孩送到孙茂的亲戚家抚养。然后我对孙茂黄丽说:“你们两个人是下人,受主母指使杀人,罪恶虽大,罪不及死。我一定帮你们开脱,还你们一个一家团聚。”

两个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我又叫人把李莲香押上来,把孙茂夫妻的供词给她看了,问她还有什么话说。

李莲香先还是矢口抵赖,说是他们夫妻联手诬陷她。还说她哥哥手眼通天,我这个七品小官奈何不了她。

我叫人打了她一顿板子,说道:“王太太,李小姐。这监狱里面,犯人得病死的,生气死的,每年也不计其数。自杀的也不少。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太太,不适应环境,一时病死了也不足为奇。不知如果你死了,你那哥哥还会不会为你打官司到底呢?”

李莲香听了这句话,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进一步说道:“要是你哥哥果真手眼通天,又怎么会让你身陷梨园,做了歌姬呢?要是你哥哥手眼通天,又怎么会让你给五十多岁的王百万王富商做了填房呢?连一个富商都要巴结的人,真能对付得了我这七品小官?”

李莲香听我这么一说,心理防线崩溃了。

她哭着说道:“是我派孙茂杀了小翠。是我做的。但是我是主母,杀一个我们家买断的丫头,也不至于偿命。”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小翠?”

李莲香道:“我怕这丫头胡说八道,坏了我家的清誉。”

我问:“此话怎讲?”

李莲香道:“我家姑娘王美容被绑匪劫去数日,难保不被绑匪玷污。现在她人都死了,再落一个不清不白的名声。于女儿脸上不好看,与我家老爷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才指使孙茂杀了她。”

我说:“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孙茂说,开始你还指使他杀死王美容。只是因为还没动手,王美容就先死了。这个你又作何解释?你要知道,小翠是你家买断的佣人,你杀了她是以主杀奴,罪不及死。但是王美容是你的继女,你杀她就难免谋占家产的嫌疑了。那可就要偿命了。”

李莲香听了这话,如雷轰顶,脸都白了。她想了半天,说道:“那是因为这丫头果然不伶俐,有相好的。我怕事情败露,丢王家的丑。正好她说临被绑匪释放前被绑匪灌了毒药,就想借机毒死她。等她死了,就说是官府验毒不利,和官府白赖。”

我问:“王美容有相好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确实吗?”

李莲香道:“小妇人在嫁给王老爷之前是做什么的?是在风月场里面混的。这个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美容这丫头举止乖张,一看就是外面有了男人了。她也不是处子了。一定是和野男人好上了。小妇人暗地里观察过她多次。都是晚上趁人不注意去后花园和情人幽会。小翠这丫头就是帮凶。”

我问:“她那情人是谁?”

李莲香道:“这个小妇人倒是不知。小妇人跟踪他们,不敢走得太近,太近怕他们发觉。远远地看去,又是晚上,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身手敏捷,翻院墙如履平地。”

我对李莲香察言观色,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就又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让人把她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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