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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苏杰说:“她是为了表忠心。她说,她和谭浩然秀才分别动手杀一个人。谭福负责碎尸,大家就都不干净了。省的中间有人变卦。”

我问:“那王美容是谁杀的?”

苏杰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是谭浩然就是小翠。其实谭秀才动手也好,小翠动手也好,都差不多。我知道的是谭浩然其实不喜欢王美容,他比较喜欢小翠。小翠人长得标致,王美容长得太丑了。谭浩然只是喜欢她的钱。”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杰道:“大家都是男人。这个不用说,看看眼神,观观动态,就知道了。”

我问:“那你说不是谭浩然杀了王美容就是小翠杀了王美容,是什么意思?”

苏杰说:“我曾经偷听到谭浩然和小翠在厨房说话。谭秀才让小翠做饭的时候加上一点番巴豆给王美容吃。小翠问为什么。谭秀才说,番巴豆加上鲜味菇,就能毒死人。而且毒死人以后别人不会怀疑,只会认为是食物中毒。后来谭秀才又告诉王美容给她喂了点巴豆,目的是让她形容憔悴点,像个被绑票的人的样子。老爷你是不知道,王美容被绑票这几天,那是胡吃海塞,又不用操心做生意,所以比原来更胖了,气色可好了,一点不像肉票的样子。所以谭秀才这么说,王美容也同意了。后来王美容死了,听说是食物中毒,我想不是谭秀才下的毒就是小翠动的手。小翠对谭秀才言听计从的,他们两个可好了。”

我问:“那么为什么谭秀才死的时候浑身都是被殴打的的痕迹,谭福倒是一击毙命呢?你和李大海为什么那么恨谭秀才?”

苏杰恨恨地说:“谭有些武艺啊,见我们要打劫他们就动手还击,所以我们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先把谭福杀了,然后再杀谭秀才。谭秀才虽然打架不行,骂街可以啊。他说,他和苏小红也上过床,说得可难听了。所以我把他给活活打死了。”

我问:“苏小红是你杀的吗?”

苏杰说:“是的。她本来是我的童养媳。喜欢上谭福了。她喜欢谭福也罢了,居然和谭浩然也有一手。太可恨了。对不起我对她的一片深情。”

至此,这个案子的细节也全部搞清楚了。

我派人去御津按照谭福的口供找回了董镖师的黄彪马。

苏杰说谭福乘坐马车把董镖师和马师傅的碎尸运出去藏匿了。藏匿尸体所用的时间连来带去只有半个时辰。我在地图上把从王美容家乘马车半个时辰能走到的区域都标注出来,把其中适合藏匿尸体的地方挨个排查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两个人的遗体。

于是此案圆满告破。我作成文案,亲自给赵王送了过去。

赵王接见了我,见案发后四天就把这么复杂的一个案件给破了,而且所有的细节都查得清清楚楚,赵王对我赞不绝口。我也极力称赞了韦以正韦照磨的功劳,指出如果没有韦照磨仔细调查波斯会馆和王百万家两处的社会圈子的关联之处,那么要查出谭浩然这条线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赵王道:“韦照磨是我京兆府破案的好手。可惜他是个文官出身,好多现场的事还需要韩副使多出力。你们两个精诚合作,一定能让奸尻畏惧,保证一方的靖安。”

对于一个法司衙门的官来说,赵王这话就是极高的褒奖了。

我忙跪下施礼,道:“全仗圣上洪福,千岁的指示,才能迅速侦破此案。微臣能施犬马,实是万幸。”

皆大欢喜。

王百万的夜明珠找回来了,女儿却死了。不久之后大理寺的判词下来,李莲香和李大海、苏杰,都被判了弃市,被斩首后脑袋高高地挂在城门上示众。

王百万念及夫妻一场,花了些钱钞把李莲香的首级赎回来,找了片墓地埋了。从此好好抚养儿子。手里有的是钱,不就又续了一房太太,依旧年轻貌美。王百万家还是好好一户人家,安安生生过日子。

因为感谢我给他女儿昭了雪,王百万送了我一千两银子做谢礼。我再三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

三个多月以后,我又大大小小地破了几个案件,赵王就奏了一本,说卢志恒卢指挥年老体弱,应该致仕回家养老,并推荐我继任北城兵马司正指挥。兵部经过讨论,认为卢指挥致仕可以,但是我继任指挥有些年资不足。赵王再三与兵部协商,最终卢指挥致仕,我以副指挥头衔代理指挥印绶,实际上成为北城兵马司的最高首领。

据说,赵王私下里跟人说:“卢志恒这厮,遇事就躲。见了案情棘手就撒手不管,还诿祸与人,要这样人何用?”

做了北城兵马司的最高头领,我可没闲着。一方面我要管理好辖区里的社会治安,既然赵王这样提携我,我总要好好表现,才能不辜负他的美意,才能接近他。

另一方面,我也精心研究各种器械工具。虽然我表面上是朝廷的官,但是本质上,我还是组织里的一个杀手,极乐逍遥丸的厉害,我可一瞬间都没有敢忘怀。

这一天,我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制成了一根很结实的绳索。我自己命名为“捆仙索”。

这根绳索通体金黄,有一根拇指那么粗,是用天蚕丝,细金线,人头发等好几种纤维编制而成的,柔韧有力。一旦被这根绳子捆上,哪怕是内功深厚的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脱身。

我自己试了试这根绳子,感觉还是很成功的。依着我的内功,就是倾尽全力也无法轻易摆脱这根绳子的束缚。

看着这根绳子,我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悲凉。

我造出绳子来捆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被牢牢捆住?

我喜欢叶映真不是一天了。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她。那时候我才八岁。

小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我喜欢这个妹妹,有她在身边,我就会很开心。

没有她在身边,我就会很难过。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种感情叫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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