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三十五个侍卫一个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我一看这副情形，知道里面有内情。我见其中有一个侍卫，表情格外丰富，就点了这个侍卫，问他：“到底那天，九月初六，有没有这么一辆外来的马车到过府上呢？”
那个侍卫低着头只是不开腔。
我有点恼火，你不说话算是什么？看来多半是有这么辆马车咯？你不说，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人家不说，我也没办法。公主府的侍卫，难道我还能严刑逼供不成吗？
正当我没奈何的时候，有一个侍女喊道：“公主殿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喊，只见昌平公主款款走进大厅。
众人忙下跪施礼。
公主让大家平身，然后对着我点出来的那个侍卫说：“赵虎。有话你就直说。这是圣上关注的案子，有情况不得隐瞒。”
那个叫赵虎的侍卫见家主婆说了话，这才开口言道：“确实有这么辆外来的马车，在申时五刻进了府邸的西角门。”
我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忙想问赵虎几个问题，忽然想到公主在此，就又把话咽了下去。
昌平公主坐在一把椅子上，对赵虎说：“有话你就对这位韩指挥说。不要隐瞒。韩指挥，你尽请发问。”
我谢过公主，问赵虎：“你说九月初六申时五刻，有辆外来的马车进了公主府的西角门？”
赵虎点点头，道：“正是。”
我问：“那是何人的车，你可知晓？”
赵虎嚅嗫着，没说话。
昌平公主问道：“赵虎，你职司何事？”
赵虎道：“为公主府把守西角门。”
昌平公主问：“你职司看守西角门，不知道车里是谁你就敢把他放进府来？”
赵虎说：“小的知道是谁。”
昌平公主咬着牙说道：“知道你还不说出来？”
于是赵虎道：“那小的就说了。那辆车里坐的是驸马爷的好友，贾二爷。”
贾二爷？
我问赵虎：“那贾二爷叫什么？”
赵虎道：“叫贾廉。”
原来如此，贾二爷，廉二爷，那就是一个人咯。
我问：“贾二爷进府有什么事？他车上可还有其他的人？”
赵虎道：“有其他人。贾二爷晚上进公主府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问：“究竟怎么回事，你把来龙去脉仔细说说。”
赵虎看看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道：“你有话只管说。”
于是赵虎说道：“这贾二爷是驸马爷的好友。一向和驸马爷做些古董玉器的生意。因为和驸马爷处的好，所以来公主府只是随便进，不用通报。那天贾二爷的车上，坐了一个雄壮的男子，四十多岁。贾二爷说是他新结识的一个玉器商人。所以我们才放他们进去的。”
我让人把郝守忠带了上来，问赵虎道：“你看看可是此人？”
赵虎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同事，几个侍卫一起点头，于是赵虎说道：“正是此人。”
我又问郝守忠：“你看到的那所府邸，看门的侍卫可是这几个？”
郝守忠仔细看了看赵虎，说道：“正是他们几个。”
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既然廉二爷的下落已经有了，那这个案子就好破了。
我正在兴奋，一眼瞥见昌平公主脸色难看，站起身来道：“你们有什么话，只管对这位韩指挥说。我先回去了。”
说完话昌平公主径自带着一群侍女走了。
昌平公主一走，那帮侍卫又不言语了。
韦以正把我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这里面有文章。你说驸马熟识的一个玉器商人进府，这帮侍卫有什么可掩盖的？为什么做出这副藏头露尾的样子来？”
我说：“多半玉器商人的身份是假的，这个贾二爷也好，廉二爷也好，找驸马就是做些不太见得光的事。”
我想说的是廉二爷找驸马合伙搞诈骗。
韦以正问：“那你说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我说：“搞诈骗呗。还能是什么事？”
韦以正又是闭眼又是摇头地说：“没那么简单。你没看那些侍卫的表情？”
我回头看看，见众侍卫一副古怪的表情。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又说不出来。
这一下子可把我搞蒙圈了。这是什么状况？
韦以正见我还是不明白，就说：“韩指挥别忘了，公主和驸马成亲五六年了，还没有孩子…”
成亲五六年了还没有孩子？难道韦以正的意思是这个廉二爷是公主的相好？
要是那样，昌平公主也太脸大了，刚才还好意思坐在这里让大家说话？大家说什么？说你老公把你的相好的带进府来了？
韦以正见我还是一脸发蒙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把我拉到一边，声音放大些问道：“韩指挥，你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做过细致的周边情况排查？”
排查？我倒是做了，做的不够细致。
我说：“做了些，不够细致。”
韦以正咬着牙问：“那你成亲了没有？”
我摇摇头，压着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年龄小，还没呢。”
韦以正的牙咬得更紧了，问：“你接触过女人没有？”
我说：“接触过。世界上的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我怎么能说没接触过女人呢？”
韦以正快被我气死了，问道：“你和女人睡过觉没有？”
嗯，这个问题嘛。我和叶映真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而且睡了不止一年，有个两三年。不过那是小时候，我们都还没成年，那个应该不算吧。
于是我说：“应该说没有。”
韦以正被气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直言不讳地说：“我做过调查。昌平公主和陈驸马完婚五六年，并没有子女。据说是昌平公主有暗疾，无法生育。而驸马又不能公开纳妾。所以这位陈寿陈驸马，一来二去地变得有了龙阳之癖。这个廉二爷，多半是驸马的相好的。你明白了。”
明白了，我明白了。
因为事涉隐私，所以大家才无法明言吧。
我对韦以正说：“管他龙阳蛇阳，既然现在知道了廉二爷的下落，下手捉拿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