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声音几乎贴着顾远的耳畔响起,闷沉如雷。
“什么?”顾远问。
“你来的有些晚,嘶...好像还有损伤,罢了,来了就好。”那个声音无视了顾远。
“你到底在说什么?”
“来吧,希望你可以。”声音停顿了一刻,“上来!”像是一只很大的铜钟响起。
一条玉白的巨大台阶出现在顾远眼前,那台阶极宽且长,向上连绵不断一直到很远的天边,在阶梯的中央,立着一道身影,他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不清他的脸。顾远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上来!”声音再起,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随着那个声音,那条台阶似乎动了,它缓缓地立了起来,然后朝顾远倒了下去!一级级台阶如同接天而起的白色巨浪,绝非人力可抗,顾远想逃,但是那个声音又在脑中响起,“上来!”,“走上来!”震耳欲聋,顾远顿时感觉头痛欲裂,这时那一级一级的白阶出现在他眼前,像是海浪朝他压了下来。
顾远猛的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息,他四周环望,只有木制的墙壁,没有台阶也没有铜钟一般的声音,静了一刻他放松下来“是个梦啊...”。
顾远扭头看向一旁的小床,江笙漫还沉沉的睡着,整个人偎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小白净的脸,睫毛很乖的搭在眼睑上,像只猫一样。
被那个梦吵醒,顾远也无心睡觉了,他躺着看干草铺成的屋顶,江笙漫的呼吸声轻轻的起伏,他就这么躺着也不起来,直到有人来叫他们吃早饭。
商队的早餐比较朴素,一碗白粥,两盘小菜,一只红薯,但顾远还是吃的相当有味,毕竟从昨天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还粒米未进,一连吃了五碗,江笙漫也是吃了两碗粥。
吃过饭,商队也是准备上路了,顾远二人受戚文邀请坐在他的轿子里上路,顾远其实有一点想骑马,但以他暑假在青少宫里磨炼的马术散散步还行,要跟上商队还是算了,而且他还想跟戚文打听更多情报,所以现在两人都在戚文的轿子里。
“顾兄,江姑娘,二位昨晚休息的可好?”戚文微微一笑,有些戏谑地问到。
“蛮好的,戚大哥费心了。”顾远答着,看着窗外的光景,一排排树木向后移去。江笙漫听了戚文的话,小脸微的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你这傻小子,看来当真傻人有傻福吗。”戚文看顾远一愣一愣的样子,不禁好笑。
顾远一会也想明白了,忙说戚大哥不要误会,我昨晚是在床下睡的。。。,戚文听了又是一阵笑,江笙漫脸倒是更红了。
队伍行进了一会儿,顾远向戚文打听了起来“戚大哥昨日说的东瀛到华夏来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怪,东瀛近来派遣了不少的武士忍者到我华夏,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初在全国都有,近来好像都集中在这附近区域。”戚文说着,喝了口茶,顾远正思虑着,戚文继续说“虽说东瀛来的人不敢明目伤人,但欺凌普通百姓,调戏良家妇女却是常有,近来他们行动更加嚣张了。”
听罢,顾远心中对东瀛来的这些人也是暗暗发恨。“昨日与顾兄试手,如此少年功夫却不浅,还是承自内家拳,实令在下有些羡慕啊”戚文说着,令人给顾远上茶,顾远接茶谢道“戚大哥的八极拳劲道刚猛,霸道无比,我也是十分钦佩。”两人一阵商业互吹。
江笙漫对功夫什么的不感兴趣,也不想喝茶,望着窗外的密林发呆,这时一只白鸽闯入她的视线,白鸽在密林中翻动飞舞,十分灵动,和轿子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白鸽很快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她饶有兴致的贴在窗边看那支白鸽,白洁的翅膀在空气中擦着空气轻响。
突然,白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几簇鸽毛被撞的在空中飞散,几滴暗红的鸽血溅在白羽上,白鸽一声哀鸣身型一偏,落了下去,江笙漫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得一惊,她刚想回头叫顾远,这时一阵马蹄声急促的接近,并且声音越来越多,马蹄声混在一起杂乱无章。
“不对!”戚文猛的站起来,“不是我们的马!”他抄起一把长刀,迅速贴到窗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筒凑到嘴边猛的吹响了,尖锐的哨声猛的升起,这是警惕四周的意思,很快有几声相同的哨声回应戚文,整支商旅队也减缓了速度,直至停下。
马蹄声来的极快,戚文的口哨刚落不久,四面的林子里几袭黑影冲出,几骑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朝商队的马匹轿子直冲过来,手里修长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顾兄,你保护好江姑娘!”戚文从一旁的墙上取下一柄方正修长的直刀抛给顾远,随后直接掀起轿帘翻了出去。
“戚...”顾远接住刀还没来得及说话,戚文就跳出了轿子,他握着刀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他挑起帘子的一角望向窗外。
黑衣人们全部持着一种带着弧度的长刃,刀头微微的翘起,血槽沿着刀身分布,丝绳交叉缠在刀柄上,对着商队的护卫们冲杀。
那些黑衣人的出刀极为凌厉,刀刀直奔要害,一名商队的护卫被砍了脖子,血喷得按都按不住,但黑衣人们不在乎,他们上刀利落的解决他,然后挥刀扑向下一个人,血融进他们的黑衣把黑衣染的更黑。
顾远看着没有说话,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小了,这时几道脚步声靠近,靠近了顾远他们所在的轿子,顾远赶忙收回视线贴在帘边站定,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狂跳,外面的厮杀声不断传来,那名脖子被切开的商队护卫还印在顾远脑海里,这些人在杀人!顾远不断的吞咽口水,感觉自己浑身发麻,戚文出去前扔给他的刀他还紧紧握着,但手却在轻颤。
这时他抬眼看见了江笙漫,她明显是被吓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她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止不住的颤抖,外面的厮杀声渐渐的大了,开始有鲜红的液体挥洒到窗户的纸面上,缓缓的流下,江笙漫突然蹲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按住耳朵,她的长发从指缝里滑了出来,顾远有些发愣的看着她,他突然想过去抱一抱她,但这时轿帘被掀了起来。
两抹弧形的刀锋慢慢撩起轿帘,明晃晃的刀身擦着轿帘伸了进来,那是两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他们率先发现了江笙漫,然后才发现了站在帘边的顾远。
两黑衣人被顾远惊了一下,随即他们立刀在身前,两人以不同的方向慢慢的逼近顾远。
顾远的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他知道危险就在眼前,那两人的长刀上还留着一抹猩红,他应该拔刀跟他们对抗,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的狂跳声,身体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黑衣人已经逼近到了他们手中长刀攻击距离内,他们互相一对眼色,两人同时出刀,分别削向顾远的脖颈和小腿。
“砰——”最后一刻顾远还是举起了刀,他举刀挡住了削向他脖子的一刀,对方的长刀砍在皮质的刀鞘上,巨大的刀劲压得顾远双手发麻。
这时剧痛从小腿传来,顾远忽略了还有另一刀,长刀狠狠的在顾远的小腿上切过,像是要咬下一块肉似的,顾远失去平衡倒了下去,手中的刀套着刀鞘滑落在一边。
一名黑衣人紧跟着上步狠狠一脚踩在顾远的头上,接着寒冷的刀锋贴在了他脖颈上,顾远只感觉整个头都是昏的,天地好像都在旋转,他的头被踩在地上,双眼充着血。
但贴着他脖颈的刀却迟迟没有动手,顾远在模糊中隐隐听见了交谈,是顾远听不懂的语言。
一名黑衣人随即收刀入鞘,另一人依旧踩着顾远,长刀封在脖间。
“啊!”,一声尖叫在轿子内响起。
顾远突然清醒了一些,视线也跟着慢慢清晰起来,他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那是江笙漫的声音。
一名黑衣人正捏着江笙漫的双手,要把她压在身下,江笙漫挣扎着要爬起来,但那个黑衣人整个骑在她腰间,那是个身型魁梧的男人,江笙漫推不动他,她的哭声很微弱的传了出来,很小的声音,不像哭声倒像是哽咽。
那个男人似乎厌烦于江笙漫的挣扎,他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脸上,低声骂了一句。
江笙漫不哭了,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长发散在四周,她微微的侧过头,正好碰上顾远的眼神,顾远被踩着头,双眼充着血,两人的目光像是在对视,又像是交错开。
男人骑在江笙漫的身上,火急火燎的撕扯着,撕碎的衣料像是雪片散在四周,男人猥琐的笑回荡在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