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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朝廷上的变故

这一决定自然遭到群臣反对,劝谏的折子堆满了上书房,秦敛一概不管,只一意孤行,连梅若华难看的脸色也丝毫不顾及。

阿妮儿日日跟在秦欢身边,虽说不声不响的,看着本本分分,但消息灵通,得知梅若华要听政,心知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梅若华在朝会上失仪……严重些,废后也不是不可能啊。

秦欢将父母的别扭看在眼里 也知道梅若华正气秦敛自作主张,晚膳也少吃了些,功课也写的慢吞吞的,阿妮儿心头一动,走到秦欢身旁福了福身,得到秦欢的首肯后拿出一张纸,又拿起笔架上的狼毫,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殿下若是担心娘娘,何不去看看娘娘?

秦欢摇了摇头,只见她又写道,皇上和娘娘闹矛盾,一来于国不利,二来娘娘在深宫中,虽说有荣华富贵,可能交心的也只有陛下和您还有小殿下,三来,父母不睦,小殿下必定也十分伤心,今日天色已晚,小殿下不如明日早朝前去向娘娘请安,开导开导娘娘。

秦欢看着纸上的字,细细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她也不愿看着母亲暗自难过,当下有了决断。

“你下去吧,明日起早些,去母后那里看看。”

阿妮儿福了福身,无声退下。

第二日,秦欢一大早就带着阿妮儿往梅若华宫里去,天色还早,梅若华正在用早膳,秦欢只好作陪,梅若华的目光掠过垂着头的阿妮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问起秦欢的功课来。

阿妮儿顶着梅若华打量的目光,冷汗直冒,只怕梅若华察觉出了什么,感觉到她移开目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梅若华要陪秦敛上朝,自然不能再和秦欢聊下去,放下筷子,一旁的女官端着漱口的茶水上前,却突然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一旁的阿妮儿一把扶住女官,稳住了茶水,又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低下头。

这小小的插曲自然没引起什么注意,梅若华收拾好后就带着人往前朝去,秦欢跟在她身后,脸色并不好看,他有心劝梅若华,她却并不想和他说那些事,但凡他提到一句,就会被梅若华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梅若华站在养心殿外,头上的步摇在晨风中微微摇晃,金色的朝服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秦敛远远的看着满身金光的梅若华,竟觉得她要羽化登仙一般,忙快走几步,梅若华听到脚步声微微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秦敛一时间怔住了,突然有些贪恋梅若华眼中只有自己的感觉,却见梅若华若无其事的向着他行了个大礼,那一刻的温情仿佛不曾存在过。

“平身吧,皇后。”

最后那两个字咬得极重,却没换来梅若华一点反应,秦敛脸色更难看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帝王上朝,静鞭开道,帝后二人的气氛冷得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唯有一声声的鞭响回荡在耳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伴随着司礼太监尖利的声音,秦敛和梅若华一前一后进了正殿,秦敛龙行虎步,气势十足的坐上了龙椅,梅若华却走得极慢,脸色也并不好看,待她坐在屏风后,司礼太监又说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台刘御史手持笏板先站了出来,只是说的话绝不是秦敛想听的就是了。

“……皇后娘娘虽为国母,可陛下身体康健,皇后娘娘在旁听政实在是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秦敛脸色难看,有些撒气的意思:“听刘御史的意思,还盼着朕身体不康健?皇后贵为国母,朕乃一国之君,朕和皇后视民如子,为国操心,难道也不行吗?不如,朕的位置,你来坐!朕退位让贤!”

“陛下,微臣绝无此意啊!”刘御史跪下身,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偏还一副忠臣死谏的模样:“陛下,臣也是为陛下着想啊!皇后如此,有违妇德,如何为天下女子只表率,陛下三思啊!”

“妇德?刘大人,朕可是记得你夫人为人彪悍,不许你纳妾,甚至打死了你房里的通房丫头,这难道也是皇后的缘故?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你都做不到,你又有何脸面指责朕的决定?”

“陛下息怒,臣妾有话要说。”一直安安静静的梅若华突然开口说道,秦敛点点头,梅若华继续说道:“刘大人也是忠心耿耿,陛下切莫因臣妾和刘大人起了嫌隙,臣妾……”话未说完,人却突然向后一倒,秦敛一惊,慌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抱住梅若华:“退朝,传太医!快!”

众臣看着秦敛抱着梅若华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刘御史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大殿。

秦敛抱着梅若华一路跑着回了养心殿,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秦欢站在床榻旁焦急不已,见着太医被拖着进了殿门,忙让开路,嘴里焦急道:“太医,快些,快些!”

老太医喘着粗气,擦了把头上的汗,顶着一屋子人的热切注视走到床榻旁,从药箱里找出小药枕和丝帕,将丝帕放在梅若华的手腕上,伸手开始把脉。

把了一会儿脉,老太医花白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摸了摸胡子,又换了只手把脉,脸上尽是疑惑不解。

“如何?”秦敛见着太医皱起了眉头,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老太医摇摇头:“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心气郁结,今日为何会突然晕倒……微臣无能,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或许只是娘娘累了吧。”

秦敛看着太医为难的神色,又看着梅若华红润的脸色,心头已经有了答案。

“都下去吧,朕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

秦欢想说什么,却被阿妮儿拉住了衣袖,见她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不该多话,只好转身离去。

宫人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寝殿,关上了大门,秦敛站在床前,伸出手想要摸摸梅若华的脸,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微微握拳放在身侧,寂静的寝殿里唯有秦敛压抑的叹息声。

梅若华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寝殿里没点烛火,只有残红的夕阳透过窗子透进来,秦敛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回过头看向她,神色晦暗不明。

“装够了?”

“什么?”梅若华瞪大眼:“我为什么在这里?”

秦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呵,你对我不满也就罢了,今日那刘御史如何污蔑你,你却还帮他说话,甚至为了帮他开脱装晕!”

“我没有!”

“够了!你我夫妻一体,今日我为难刘御史,本就是为了你,你却不领情,一心帮着他,既如此,朕何必再花心思在你身上?”

秦敛气急了,自称也从我变成了朕,只听他高声道:“来人!”

“陛下。”大太监推开门走了进来等着秦敛吩咐。

“封汪可儿为贤妃,今日侍寝,皇后殿前失仪,禁足半月,抄《女戒》三十遍,明日起不必再上朝!即刻将皇后送回去,朕,不想再看见她!”

梅若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敛,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秦敛发如此的火。

“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定罪,就算臣妾与皇上之间有间隙,可皇上如此做是为何,臣妾想讨个说法!”

秦敛瞧着梅若华高昂的头颅,一时间竟有些不想看见梅若华的这张脸,秦敛背过身子,双手在侧身握拳。

“说法?不知皇后想要什么说法,当庭晕倒为刘御史开脱。说来也挺巧的,难不成皇后事先知道此事,然后看情况不对晕倒?还是早就和刘御史串通好的?”

秦敛越说越觉得来气,这好端端的就在庭上晕倒,难不成是梅若华被人下药不成?太医也未诊断出什么,如说不是知道今日会发生此事,怎么会如此碰巧?

梅若华勾起一抹冷笑,她今日为何会在众人面前晕倒,她也不知,如此一来自己还有失体面,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她怎么会去做呢?奈何眼前的人就认定了自己是与人串通好的,那她也懒得去解释,就算她解释的再多,秦敛现在也是听不进去的。

“如皇上所愿,现如今汪可儿的妃位也立了,那还请皇上多加享受才是。”

享受?梅若华你还有何脸面说出这种话?秦敛转过身就看见梅若华的双眸微红,自己一时有些心疼,可当看见嘴角的笑容的时候,却是如此的刺眼。

“皇后还是想想那三十遍的《女戒》吧。”

秦敛说完不再看梅若华一眼,拂袖而去。

梅若华看着秦敛离去的背影,一直忍住不掉的眼泪,此时像决堤的河流一般,滑落精致的脸庞。

梅若华手一软,整个人重新跌回床上,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如今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到底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梅若华在宫里哭的不能自己,彷佛是要将这几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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