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马琅面不改色地说道：“早上回来时，格鲁尔跟我说了些事情。”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你妹啊，老子根本就没什么意思。马琅的心中冷笑。
“我喜欢自由。”
“迷途的羔羊终会回到主的怀抱。”格蕾丝的这话让马琅感觉gaygay的。
……
格蕾丝带着药走了，却给马琅留下了选择的橄榄枝。
在得知格蕾丝是属于现在人类最大的幸存者组织——“普济会”的人后，马琅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不论是普济会还是猫熊组织，对他一个小小的五阶异能者来说都无疑是遮天巨兽，
沉思了半晌，马琅起身离开自己在据点里的“窝”，悄悄地朝格鲁尔所在之处行去。
“是来跟我请罪的吧。”坐在一群莺莺燕燕当中的格鲁尔胸有成竹地说道，“据点的规则你想必也清楚，弄死几个普通人没事，但要是杀死了异能者你以后可得在每月的任务中多出点力了。”
“要么狠要么死，我没得选择。”马琅并没有将格鲁尔定的规矩放在心上，“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给你汇报。”边说着马琅边扫视了一眼簇拥在格鲁尔四周的那些女人们，“是有关据点稳定与和谐的。”
“你们先出去。”像赶苍蝇一般挥臂将周围的普通人遣散，格鲁尔饶有兴致地看向马琅，静等下文。
“格蕾丝其实是普济会的人。”马琅语气急速地说道。
“就这事？”格鲁尔一脸马琅小题大做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早有耳闻。
见状，马琅紧接着说道：“她质问我是不是天诛的人。”中间停顿了一下，马琅咽了口唾沫后接着道：“天诛是什么我哪清楚啊，后来她就要我投诚。”
“是有些反常。”格鲁尔收敛笑容，喃喃道。
马琅见状赶忙再添一把火，“我知道老大你认为秦艳萍是我杀的，其实她是死于猫熊组织之手。”
“嗯？”格鲁尔表情逐渐凝重。
“格蕾丝棒喝了我游走在两个势力之间做墙头草明哲保身的行为。”马琅面带羞怒地说道，“她说猫熊组织马上就会把手伸到这里，她似乎还说了一句这里绝对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格鲁尔默不作声，似在沉思。
“格鲁尔老大，平时我是有点小心思，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马琅情绪激昂，义愤填膺，“不信我的话可以直接去问格蕾丝。老大，我是真的习惯了这里的氛围啊。”
格鲁尔当然不可能直接去质问格蕾丝，随便进入别人的地盘那无异于主动将脖子放到别人的刀下。
话不需太多，点到为止，余下的靠别人自己脑补。
“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我想在最近申请一个外出据点的要求，还请格鲁尔老大给底下通知一声。”说完，马琅一副慷慨释然的姿态转身离开。
格鲁尔静立在原地，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
“普济会，猫熊……绝对不能？”半天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格鲁尔长叹一声。
是快刀斩乱麻先将格蕾丝一众悉数消灭，还是待联系上组织请示后续行动？
末世之中少有优柔寡断之人，心中衡量了片刻，格鲁尔便有了打算：兵贵神速。
这处据点中虽然格鲁尔作为明面上的首领享受着据点的管理权，但是有能力者又有哪个甘心受人摆布？制造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一直都是格鲁尔用来维系自己统治的手段。
可是，当宣扬众生平等的格蕾丝到来之后，据点中的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作为五阶异能者，格鲁尔的异能是禁魔领域，对于弱一点的异能者拥有绝对的压制力，只是对于同阶以上的人就没那么好用了。
因此，在觉察到马琅的实力大涨，乃至达到跟自己同阶的程度后，格鲁尔就意图对马琅徐徐谋之，慢慢地将其拉倒自己的阵营之中。最不济，也不能让马琅亲近格蕾丝。
……
枪声伴着圣光，将幸存者据点的夜空渲染地有如白昼。
马琅亦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据点中的水源是人们自己挖的深水井，几千人每天的饮水及日常使用再加上无土栽培所需，那口井可算得上是据点中的生命之泉。
挖井不易，毁掉却不难。
用灵魂眩晕的能力将格鲁尔安排看守水井的守卫悉数震晕后，马琅直接就将他们丢下深井。
拉下水泵的电闸，马琅用异能将管道与电机通通都烧融。
本来，马琅打算弄死个几十号人直接丢进水井，靠尸体腐烂来污染水质。但转瞬一想，这种方法实在是见效太过缓慢，只得另用他法。
毁掉抽水设施只是初始步骤，马琅还需要足够的炸药炸毁井口以及这处库房。
格鲁尔与格蕾丝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这可不仅仅只是意识形态上的，而是因为二人都只是各自庞大组织中的小小工具，不存在自身上的绝对自由。
据点之中火药并不容易获得。马琅立即就转变了思路：只要两方势力持续交战，那谁还有闲工夫来处理水源的事。
用异能烧融的铁水将井口破坏熔封之后，马琅将整个库房付之一炬。
“为什么？”一个童声出现在马琅的身后，迎着熊熊烈火，嘶声质问。
马琅转过身，看向发声的少年。稚嫩的面庞映衬着一双染着怒火的眼眸，鼻翼因情绪过于剧烈而不断地抽动。
“让强者守规矩，让弱者有希望，让能者有发挥，让庸者有保障。这难道不算是世外桃源么？”少年大声质问着马琅，“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破坏掉这末世仅剩的美好？”
“……”马琅摇了摇头，罕见地没有照以往那般直接动手，抿了抿嘴说道：“都是假象。”
确实，有些东西腐肉未清，有些东西正在新生。在和平时期人性的优点灼灼生辉，可在末世之中人性不会表露出丝毫的美感。
欲要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欲要终结末世，必先彻底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