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又是哈哈大笑，用一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语气说道：“你能把我怎样？”
“你真不走。”风楚楚问。
“我碰你，一起等到他咽气那一刻。”
啪。
玫瑰说完，就被力气很重的一巴掌打歪头。
血腥味迅速充斥她的嘴巴。
玫瑰人也撞到玻璃上，额头红了。
风楚楚也气喘吁吁，感觉到手心的发麻。
真的不想动手，偏偏有人就是要这么犯贱，她也没有办法。
玫瑰人晕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双手按住玻璃，转过身，看着风楚楚，眼里杀意四起。
“你敢打我！”
“这不打了吗？”她也用那种漫不经心，又带了点讽刺的语气说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真好使。
从玫瑰涨红的脸，以及身体起伏频率越来越高，看得出来她非常愤怒。
“你赶紧走，辣眼睛。”风楚楚说完，走到长椅上坐，闭上眼睛，抱着手臂。
玫瑰恨得咬牙切齿，不做点什么就走，她哪里甘心。
于是她悄悄靠近，高高举起手。
此时，风楚楚突然睁开眼。
那双干净透彻的大眼睛，直直看着玫瑰的手。
她没做出阻拦的动作，就这么看着。
玫瑰竟然不敢动。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双眼睛好像散发着魔力，镇压住她的手似的。
而且这双眼睛……
“你是谁？”
玫瑰改为抱住她的头，就在刚才一瞬间，她响起之前她那个妹妹隐约透露的，她的孩子很有可能还在人世。
眼前这个风楚楚，为什么会有一双跟她孩子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
这个眼神，更是让她想起，当年她被迫无奈，把孩子放在山上的时候，孩子不但没哭，还看着她笑那一幕。
“你发什么神经？！别碰我！！”风楚楚厌恶推开她。
玫瑰又灵活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你这个疯子，走开！”她是谁不是很明显吗？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这女的该不会是神经病刚好发作吧。
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变态的行为，风楚楚挣扎更加厉害。可是玫瑰力气很大，硬是拖住她，不让走。
“放开，我让你放开。”
实在是有点慌，风楚楚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对着玫瑰一起上。
即使被打到几次，玫瑰坚持不放手，嘴里还在问她，“你说，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她？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风楚楚。”
她放开嗓子怒吼。
玫瑰身体一顿，脸上的纠结，痛苦也冻僵。
缓缓地收回手，眼神呆滞，一会笑一会哭。
看得风楚楚头发发麻，赶紧准备溜。
“你怎么会是她？她死了，那么小的时候就死了。你不是她，不是！！！”玫瑰摇摇晃晃走着路，嘴巴还在哔哔不停。
“你在做什么？”
这时候冒出一个惊恐的叫声。
一阵风刮起，来到风楚楚身边。
她还顺道把玫瑰推倒在地，紧接着关心询问风楚楚的情况，“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风楚楚惊魂未定，摆摆手，眼神苍白无力，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木阿姨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她，又是恨对她纠缠不休的玫瑰。
两种极端的情绪作用下，木阿姨理智尽失。
强忍住把风楚楚扶到一旁坐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完，转身走到玫瑰身边。
她沉着脸，拉起玫瑰的手，道：“你跟我走，不许出声。否则我就在这里把你的秘密公布出来。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性格，要说做就一定会做。反正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活。”
玫瑰听完，乖乖跟着走。
风楚楚还安静坐着，目视前方，眼眸低垂，无法看到她在想些什么。
木阿姨带着玫瑰，找了一个空的病房，锁上门。
两人面对面站着，玫瑰的脸还有红肿，头发乱了，衣服的扣子也弄掉一颗。可她却是得意，高兴，坐在一张床上，以一个妖娆的姿态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拿出烟，点上。
吸一口，当她发出那种舒服的声音时，木阿姨不能继续忍。
“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不明白，我不过是去看望一下病人而已。”玫瑰不在乎她的怒气，嘴角上带着微笑。
木阿姨咚咚咚走的用力，站在玫瑰身边，直勾勾看着她，“我不管你来看谁，不能对楚楚动手。”
“哟，真生气啦。”玫瑰吹了一口烟，喷在她脸上，“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们吓得。”
她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笑着道：“这里可是医院，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对她下手。再说，你没看到现在是我吃亏吗？”
“那是你活该。”木阿姨退后几步，“你的脸就是烂了，也是你罪有应得，这是你去欠她的。”
“看你这话说的，你才是她妈，要欠也是你欠。”
玫瑰满不在乎扭开视线，没看到木阿姨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好像此事还另有难言之隐。
“杨柔雨，你也做过母亲，我不求你多么理解我，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孩子，她是无辜的。”
“无辜？”这两个字显然触碰到玫瑰的愤怒的点，“那我呢？”
她用力把烟头按在桌子上，“那个时候我的又是何其无辜，有谁高抬贵手放过我吗？”
“你到现在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当年害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们都是受害者，这你应该很清楚。只是你不肯承认，因为你怕。如果连你都承认了，那你根本就没法继续活下去。”
一语中的，往往最扎心。
隐藏在玫瑰内心的一些东西，被她给直接往上拉，微微冒出一个头来。
“你住口！”只是玫瑰及时抽身，又把那点头给按回去，“我懒得跟你废话。”
她选择落荒而逃。
木阿姨是没法留下她，看着她离开。
玫瑰一边跑出去，一边自言自语，“我没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害了我，是他们！”
强行给自己灌输观念，自欺欺人，都是世人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