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耳畔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他原本悬着的心,慢慢地放松下来,林安接着往远处跑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林安猛然被人抓住了肩膀,本能的反应立马让他抓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往前一拉,想要主动压制住对方,但是他失算了……
抓他的人立马把他的手反扣在背上,一脚踹在膝弯处,林安一个踉跄,愣是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但是他至少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季廷!
季廷朝他身后的几个警察摆了摆手,“你们把这些人全部控制住,顺便让傅奕亭他们将主谋者的身份调查清楚,看看是否在这里面,有的话就直接带回景山刑侦大队!”
“是,季队!”
“我先带他回去。”
季廷拽了一般林安,直接将林安塞进了车子里,“跪着,顺便想想该怎么跟我和你老师交代!”
林安沉默地跪在车垫上,身板挺拔,丝毫不敢放松。
景山刑侦大队办公室内——
季廷直接把林安推了进去,然后坐在一旁的小型沙发上,脸色很不好!
“解释!”
林安双膝落地,将系在腰上的皮带扯了下来,递给季廷,“对不起师公,是林安莽撞了,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还劳烦师公来解决此事。”
“就重避轻?张阳生教你的?”
“不是。”林安摇了摇头。
“心里不好受,来我这里找罚受,为了减少负罪感,林安谁教你这么做的?”
季廷将茶杯重重地搁置在桌上,然后拽过林安手中的皮带,扔在一旁。
“师公,白老师这个案子,请您归置到刑事案件吧!”
“你又想做什么?”季廷重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表面上退出调查这个案件,私下里调查!”
“以什么身份?”季廷嘲讽地问道。
林安抿了抿唇,确实他只要退出这个案件的调查,那么他就会处于两难的境地……
“你如果选择退出了,那么编外人员插手办案,此事可大可小,林安,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所说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代表你的个人行为更代表你的老师是否尽到了该尽的责任!”
季廷挑了挑眉,脸上更添一分愠怒!
“我不退出的话,整个刑侦队都会被我连累,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林安双眼充血,“师公,我做不到,这个案子背后的主策划一天没有公之于众,他们将会一直针对我。针对我一个人还好,但是……别人不行!他们没有义务陪我承受这一切!”
季廷叹了口气,“脱!”
“师公?”林安瞪大了充满疑问的眼睛。
“不是你来请罚吗?林安你并没有那么伟大,整个刑侦队也不会跟你一起陪葬,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你老师,甚至是你的师叔?”季廷拿过旁边的皮带,空甩了两下,发出来划破空气的声音。
林安沉默地去了裤子,伏在桌子上,“请师公责罚。但是林安认为就算是我一个人冒险,也好过让别人为我受累。”
季廷气急,直接甩了一皮带在林安的臀上,林安闷哼一声。
“林安,张阳生为什么会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林安喘了一口气,“我收到夏昭发来的信息,知道那些人鼓动的人群已经到医院楼下了,他们很快就会涌上来,到时候老师想要取证就更难了……”
“所以你就擅自行动?”
“是!”
“你不相信你老师会保护好你,还是说你觉得你冲出去当个靶子这是就能一了百了?”
林安哽咽了两声,“没有。别人的想法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师公如果您认为我做错了,请罚吧!”
季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开口,而是直接甩下皮带,季廷手中的皮带如同飞舞的狂蛇,在他的手中虎虎生威,皮带划过林安臀部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二十下,报数。”
“是。”
季廷重新甩下了一道,覆盖在原本已经有肿痕的地方。
林安闷闷地吐出一个字,“一。”
季廷背手看着林安,只见林安重新调整好姿势,才又落下一记,仍旧是那道肿痕上。
“二。”
季廷虽然仍旧很生气,但是他看着林安死守着受罚的规矩,面色苍白,瞬间也有些动容!
季廷叹了口气,接着落下惩罚,林安只是默默地报着数,也没有其他的话语,因为他不会向任何人求饶,除了在张阳生面前。
林安的臀部由红肿转变为深紫,伤痕更加骇人。
二十下后,林安已经疼得直冒冷汗,林安艰难地直起身来,跪在原处。
“穿上吧。”
“谢谢师公!”
季廷脸上依旧清冷,“我去接应张阳生,你就好好反省,是跪是站你自己决定,这次虽然我已经罚过了,不代表张阳生会放过你,因为你这不是第一次了!”
林安轻轻嗯了一声,穿好裤子之后,走到角落重新跪了下去。
其实站着反思还是跪着反思并没有多大区别,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林安对此心知肚明。
但因为对张阳生的愧疚,以及对他的害怕,他选择了跪省,更多是因为自己的行事吧。
季廷看了一眼墙角的林安,然后转头离开了办公室,往大门口走去!
医院内——
张阳生站在医院天台,检查着旁边的护栏,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连任何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张阳生瞬间有种无力的感觉涌了上来……
林安走出书房还顺势把门关上,然后默默地跪在书房门口,他挺直了腰板,将重心放在膝盖上……
他在自罚!
季廷过了不久才缓缓踏上了二楼的楼梯,他瞥了一眼跪在门口的林安,“张阳生,不让你进去?”
“没有,我同意的。”
“你不进去是想到什么了?”
林安垂了一下眼眸,“师公,我好像明白了。”
季廷挑眉噗嗤一笑,撑着地板坐在楼梯最高处,与林安保持平视,“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一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师公,我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非要靠这样来维持,疼痛,害怕,抗拒等等这些一直在刺激着我,我想留在老师身边,做梦都想,所以逼迫着自己接受这一切,现在想来以前的我都是被动的接受,但是并未直视过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