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非常舒适。一日三餐外加午休,萨拉也就是劈柴,帮忙打理下小商店。
“再这样下去就成了废人了。”她满脸舒服的喃喃道,也许是觉得老是白吃不太好。
不能用一辈子鱼叉,毕竟是要当海贼的,鱼叉只能突刺,多次与野兽战斗时,她就意识到其中的不足,她想要有一把可以劈砍的武器。
走到房外,挑选了一节坚硬的树枝,用小刀削成了剑的样子。之后的日子里,闻鸡起舞,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萨拉海边剑意的挥洒。而下午,她则会带上鱼叉再次纵身森林之中。
在这弱肉强食的森林中,猛兽之间有着食物链,有着严格的等级。而萨拉也是森林的一员,也相当于一只猛兽。
过去两年,萨拉提心吊胆,在林中苟活,她几乎每天都是在逃避追杀的,被野兽袭击,没等伤口痊愈,就会有新的伤口生成。即使宁愿这样,她也不愿随声附和,对海军笑脸相迎。
所以,即使萨拉身为森林中的猛兽,也是食物链中的最底端,只凌驾于野鸡野鸭之上,而刚跻身于豺狼之上时,却离开了森林。
如今她又杀了回去,猛兽再次回归,征服大海前,先定个小目标,先征它个森林!
森林可躁乱了不少,树倒叶落,利爪划痕随处可见,这里不知经历了多少场生死鏖战……
每当太阳快要落山时,萨拉都会带一些战利品回家,像是狼、鬣狗……可是西贝尔家不吃这个,不知道哪天蹦出的主意,把兽皮等值钱的东西卖掉了,终于在几天之后,攒够了钱财,萨拉来到镇上买了一把锋利的铁剑。
随着剑术的精进,还有武器的优良,萨拉的战利品也改变了,像是野猪,鳄鱼……当她带回一只巨蟒的时候可是把西贝尔吓了一大跳。战利品不断卖掉后,钱财越攒越多,萨拉的家(其实就是西贝尔家)也变得富裕起来了。
慢慢的,她终于将剑指向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每天拼命修炼剑术,与熊斗狠与虎逞凶,终于在几年后,她来到了森林最深处,经过一整天的厮杀后,打倒了最大的猛虎,成为了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而当最强的时候,动物们都对她非常温柔,百依百顺,反而她却不忍心杀它们了。就这样,西贝尔的家又穷了。
一天。
萨拉坐在房外的石凳上,左手托着脸颊,无趣地劈着柴火。一旁炉子上的水壶呼呼地叫着,炊烟缓缓入空,踏实而平淡。随着小手一挥,木柴被精确的丢进了炉火中……
“话说我老是往森林里跑,沙之国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呢。”她扭头,扯着嗓子大喊道:“姐姐,我去外面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注意安全……哦,不,不要打人。”
萨拉摆出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放心吧。”
走在一条土路上,途经几个稀疏的小村落,随着建筑密集起来,沙之国宽敞的街道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她在街道上前行,有好多做生意的人,商品朴实无华,虽不咋滴但非常齐全。街道上的行人统一衣着土黄色的粗布衣,缝补更加严重。
还是一如既往的穷酸。
继续往前走,身着补丁短衣的孩子依偎在妈妈身边,撒娇似的讨要着好吃的。萨拉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感伤,会想念自己真正的父母,然后心中会生起一段痛恨,想到几年前的那个海军,
“斯托诺姆……”
她的紧握双拳由于大力在微微颤抖,不过,硬是把怒火压了下去。
她尽力平复心情,将注意力转移,这时候看见了武器商店,未至房间时,就看到刀剑光芒闪烁,悬于墙间琳琅满目。
嗖!
她拔出腰间的铁剑细细端赏,这把剑伴她五年,征服了南海最为凶险的森林,可是它已粗糙,不如昔日那般闪耀,战斗的话,已是难以为继。
她将剑收入鞘中,来到商店,细细挑选,还是挑选了一把与这模样相似的铁剑,只是更加锋利。
走到海边,有一家卖船的店,她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出海冲动,可是爸爸的那句话在耳畔回荡,
“记住一定要十七岁才能出海!”
她从这里走开了,走遍了沙之国各个角落,甚至沙漠都没有放过,可是仍然有一个地方,使她产生抵触,不敢去。
“多年没见了,还是去看看吧。”
她心里想着,回到了多罗镇。
“这片废墟?!…这片废墟!……我的家在哪呢?”
眼前的破败景象,萨拉都没认出,大火烧过的痕迹都已经快要被长满的杂草掩盖,而这片庞大宽阔的废墟可以看出,不止是她的家,以她家的房子为中心,整个镇子的四分之一都已经化为了灰烬……
看到这里,她的眼泪不自觉流淌,脑中回忆起往事。
沙·克洛克达尔就离开后,南海的海军支部大佐斯托诺姆耀武扬威的来到了沙之国。他以海军的名义肆意的收缴(掠夺)贵重的东西,终于打上了机械核心的主意。
萨拉的父亲怀特自然不会将东西交给他。
因不想使那三年的地狱生活重现,还有对海军的贪婪深恶痛疾,以及斯托诺姆对人民的那般漠然,那眼神就像人类看待蚂蚁一样……
差距与优越感全都写在了脸上。
打心底里就知道对方弱小,不值一提。
怀特握紧双拳,发出愤怒的颤抖,指甲深陷血肉之中,他的愤怒早已到达极点!
“我才不想把东西交给你们这些海军败类呢!”
“哦?那你可知道不交出的后果?可就像他们一样了。”
斯托诺姆从胸间的口袋掏出一支雪茄,向周围指去。
目光所及,巷间的众多海军每一个都拿着鼓鼓的袋子,没封口的袋子中还能看到裸露出来的钱币,而国民们几乎全部受伤倒地,头破血流,惨叫连连,眼神绝望而阴沉,其中不乏自己的妻子,但她的眼神却仍是坚定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斯托诺姆重重踢了若兰一脚。
怀特虽然没有钱,实力也不强大,却是一个好男人……
人类是有感情的,会有情绪和冲动,而怀特的冲动已经达到极限!
“你竟然敢动她一下!!!”
沙包大的拳头轰在了斯托诺姆的侧脸上,这一拳绝不平凡,与其说是击打,倒不如说是诉说……是凝聚了三年的愤怒和憎恨,是诉说着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一个平民的一生的拳头
轰!!!
斯托诺姆的牙齿伴口水飞溅,粉碎的下巴都扭曲到了侧脸上,双脚都站不住,重重倒去,落地时,地面都凹陷下去,出现一个深坑。
斯托诺姆对沙之国的掌控已成定局,怀特想拼尽全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他,将又会重现的灾难阻止扼杀,趁其倒地,双拳猛挥,如流星雨一样,在其脸部砸落。
现实可不像小说一样,有些东西可不是咬咬牙就能成功的,这是萨拉的亲历,是对过去的诉说。
斯托诺姆的肥脸被打成猪头!又被打进土里!!好像不会死掉一样,仍存生命体征。
这时冰冷声音响起,
“太天真了,区区渔夫而已……”
“真的是太小看海军了!”
这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像是地狱鬼物的耳语,怀特脸部冷汗滚滚,只见斯托诺姆的右手抬起,拿着镶有金丝的手枪,抠动扳机,一颗金色子弹飞出,击中了自己的胸膛,藏在身上的机械核心随之而出。
因为在土中失去视野,所以只是击中的胸膛。
受伤的街坊四邻已将海兵拖住,所以怀特不至于被打成蜂窝样,而斯托诺姆依旧心中不平,开枪击中了倒地的毫无反抗力的若兰的头部,房间内目睹了一切的萨拉已成泪人,哭声不由传出,将自己暴露了。
“大佐,屋子里还有人。”
肿成猪头的斯托诺姆举起手枪,一枚金色弹头正冲自己眉心而去,怀特挣扎出仅剩的丝毫力气,将子弹挡了下来,枪声依旧没有停止,挡下第二颗子弹时,早已到达身体极限的怀特再也难以为继,倒下了……
这个国家只留服从的人,从街头打至巷尾,当斯托诺姆再次开枪攻击萨拉时,却发现子弹已经见底了。
但他仍不会将萨拉放过,毁尸灭迹,在他的命令下,众士兵取来柴火,堆砌在墙边,泼上汽油。
半根香烟扔入油中,烈火燃了起来。斯托诺姆放心地转身,带着军队离开了,透过火海望去,空气剧烈流动,那身影逐渐扭曲,残暴一览无余……
大火迅速蔓延,比房屋还高,左邻右舍也迅速燃起了熊熊烈火……
海贼与海军的交替压迫,这就是沙之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缩影。
力量与权力的滥用与肆虐,使得萨拉这样的普通人如临地狱,苦不堪言。
这就是萨拉的幼年,不过正是因为亲临痛苦,身处灾难之间,她更加清醒,明白何为正义?何为真正的正义?
海军也好海贼也罢,都对她的故乡进行过压迫,显然正义是不分立场的。
这个世界需要什么?……需要的是将海贼赶尽杀绝吗?不,这个世界需要的是英雄,需要的是敢于反抗邪恶统治的英雄!
萨拉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斯托诺姆只是冰山一角,既然在大火中活了下来,痛苦也没能杀死她,那么她的侥幸存活绝不会苟且偷生,她要出海!要反击!要将施加恶行之人从世间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