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还是坚毅的，这大堂里只有柳掌柜了，她口里的曲笙应该就是刚才出去那个，“我自然知道那丫头不回来了，不过看这样子是准备把我丢给你了。”
这是还有闲情逸致说笑，柳掌柜算是见识了，“你若是知道了门票，那就离开。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现在京城那么多人看见你进了这里，岂不是碍着我们做生意赚钱？”
“堂堂柳家小姐也喜欢钱？”那人疼的闷哼一声，却还是坚持坐着，甚至眼睛瞟到了曲笙躺过的贵妃榻，“那是她顶宝贵的东西，你若是弄脏了怕是性命不保。”
曲笙自然是不会杀人的，可得罪了曲笙就是得罪了莫景寒，监察使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柳掌柜不动声色的警告着，气氛还是僵硬，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曲笙和自己的态度明摆着不想帮忙，“你到底为何觉得我二人和邹娘子关系不错会管你？”说到底这不过就是邹娘子的一个下属，怎么也这般嚣张，柳掌柜心里还是有些傲气的。
虽说牌匾挨在一起，可也不代表什么，柳掌柜支起胳膊，突然起了些兴趣，“这事我是不会管的，若你再这么下去，我可就喊人了。”
那人“嘿嘿”笑了几声，“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亡命之徒，我劝你们还是承认了和邹娘子有些关系。”
柳掌柜玩味的笑了，否则这家伙就要再次染血了，这次是她柳如霜的血，“没办法了，我若是不想死就只能给你治伤了是吧。”这么说着她已经起来了，取来纱布什么的，走近那人，“别碰我，我自己来。”
这倒是有些新鲜，柳掌柜也不强求，本来就是自己弱势，干醋轻轻一丢，抛过去了，那人还很满意的模样，“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那丫头回来了我可得说说她。”这么一看还是和蔼的，不过柳掌柜也没怕，干脆把她的小凳搬过去坐，
“你若是不怕官府的人，那……监察队呢？莫景寒呢？”虽然外面都只敢说监察使，不过跟曲笙熟就是有一点好，不用怕大家都怕的人，不过眼前的似乎不是大家。
“那小子，不过就是神医的手下，我有什么怕的，我说他一句，他还马上就得点头哈腰的。”
“噗，”柳掌柜有些忍不住，那这么说不是邹娘子才是最大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听这家伙说了，她也就出去了，“你只管待在这，若是少了什么东西，你不怕后果倒也无事。”
曲笙都出去透气了，她自然也不想继续面对这么个奇怪而危险的人。
不过也是巧，曲笙眼看着应该差不多了，就从药铺里出来，“柳如霜该应付的差不多了吧。”迎面走来的就是柳如霜，“诶，你怎么？”
若是柳掌柜出来了，那店子里不是没人了么？不过这两个都是心宽的吧，也就结伴散步了。
“莫景寒最近有什么事情忙不开可知道？”柳掌柜拢着袖子，有些恍惚，想起来还是很久没看见她了，“其实你是想问他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吧？”曲笙咬着烧饼，神情享受，“那我可真不知道，若是你看见他了记得帮我问一下，怎么招来这么多人都往我这里塞。”
其实心知监察使是逃不开命案追查的，这时候若是莫景寒来了还能抓到一个现行。
曲笙今天大概是嘴开光了，莫景寒轻轻落在曲笙卧室的窗台上，就注意到前堂有不熟悉的人，不过因着长久的身居高位，他还不至于躲起来看，就这么单刀直入的看见了一身纱布的人。
“你可知罪？”
暮色钻进门窗，洒下一地昏黄，莫景寒站在那人前面，脸色却不是厌恶，都是凝重，“来人，带走。”
左右闪出人影，抬着这人就闪回去，莫景寒也消失，“不要留下痕迹。”
属下愣了片刻，“是，”原来都只是不让别人发现犯案之人的痕迹，现在却是要莫景寒来过的痕迹消失，虽然不知莫景寒为何要躲着姑娘。
一行人两三个麻利的收拾好了地面，所有的痕迹甚至这被抓住的人痕迹都不见。监察队牢里，那人被丢进去，伤口被牵扯到了，一声惨叫却被关上的铁门封锁，只剩下冷眼和监视，那人终于慌了起来，不过这反应倒是让莫景寒侧目，
“我就是个开酒馆的，我本姓杜，人是我杀的，我要给我儿子报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挺有骨气，莫景寒突然想起那个声称看见黑影的就是他口中的儿子，也姓杜，“怎么？你儿子丢了那么些年了还跟你姓？”
这倒是不太寻常，不过事情的重点似乎不在这里，那老杜也疑惑这一点，却不能容忍别人怀疑儿子，“你知道什么，就知道杀人的魔头。我儿子流落在外许多年，辗转到了京城，我十几年前找到他，却因为你们这些人不敢相认。”
越来也多的事情被揭出来，莫景寒甚至都没有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说下去，”他坐下，在牢房前面，“你若是交代清楚，这背后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果然，他满意的看见了老杜的眼睛睁大，那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真能保我一命？不是说杀了兵士不可免罪？”莫景寒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这里你能进来还不懂？”的确，一般的案子都是交给刑部，这次莫景寒来办就已经说明某些事了，可这老杜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莫景寒也少有的耐心，“我有这个权力保你，好了，说吧。”
他时间很紧，却不能因此就逼迫，这老杜很明显只牵挂他的儿子，那就还有机会。
“我要看看我儿子。”老杜也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我知道你想查出来，但是我要先见我儿子一面。”
“你现在想认回来了？”莫景寒罕见的笑了，这算什么？临终交代？不过现在还真不能让他见，“见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是你不说清楚，我这也不是不能让你天天见。”周围点暗卫都很平静，抓几个人而已，对他们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不过不寻常的是这个老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