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是如何保护殿下的?这么点小事都看不好殿下,这下出事了,你们拿什么去抵?”太子妃少见的丢掉了温婉,此刻守在太子房间的外面,踱着步,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憎恶。
不就是禁足,为何要冒险出去,还去那等危险地方,就算皇帝不追究,肯定也被很多百姓看见了,这下就是想开脱也是没法了。
“娘娘别着急,会好的,这柳大夫是京城里最好的了。”其实还有一句“专治疯癫”她没敢说,但是现在太子殿下的情况也跟疯癫差不多了。她虽然是忠心耿耿的大宫女,还是好奇太子殿下到底看见什么了,如此大惊失色。
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太子妃走进去就是那柳大夫闭着眼睛搭脉,得了,床上一个闭着眼睛的,这看病的也闭着眼睛,真是不给人一点希望。“可有什么法子么神医?求求您了,可千万要解救殿下。”
她本就是婉约的女子,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是很让人心疼。
但是那柳大夫扶她起来之后,抽回太子腕脉上的帕子,着实叫一众人等都倒抽一口凉气,“太子殿下只是过于惊惧,只消休息几日就好了,娘娘无需担心。”又是惊惧,虽然是好消息,太子妃却更加心不在焉,回去自己的耳房之后,她思虑了良久还是不得其解,
“你说殿下到底是看见什么才如此次惊慌?”
“奴婢不敢说。”
太子妃看见这贴心的大宫女已经跪下来了,也就不为难,“罢了,你起来吧,跟我讲讲现在京城里都是如何说的。”好消息坏消息总要一个一个对付,太子妃揉揉太阳穴,这几日实在是没怎么休息,也不好埋怨太子乱跑。
“是,京城许多百姓都说是太子殿下看沈家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这才遇到了不肯走的怨魂,这,这是要索命的征兆。”
“简直大逆不道,你是明白的,这话只有那些腐儒才说的出口,到底是哪些人,去,传信给父亲,叫父亲好好查查。”她的冷艳十分有威慑力,只是轻轻飘过来就让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虽然此时还生着气,仍然是十分端庄的模样。
太子妃的母家自然是御史这种清官比较多,其父就是当朝一品的御史中丞,要查几个文人不是简单的很么,不过她的心思微动,这样似乎也不大好,太子刚出去犯了皇帝的忌讳,现在自己又要父亲滥用职权。
不得不说是一招险棋。不过她突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敢动东宫的人就是与我与为敌。”这里的硝烟渐渐散去,京城里永远不缺话题,不过这次倒是许多人都看好沉默不少的端王,太子犯了如此大罪,想必是与皇位无缘了。
如此想的绝对不只是一般百姓,更多的还是手里握有实权的官员们。这日早朝,雪花般的折子都飞到了皇帝的面前,无一例外,都是弹劾太子的,若说之前太子党还能因为皇帝一意孤行,没证据的时候就禁足端王二欢欣鼓舞,这会就轮到他们给自家人掉眼泪了。
但是皇帝几乎半躺在龙椅上,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叫人看着迷惑。
好在有事启奏的规矩还是没变,“臣等二十八大臣联名上奏请求陛下严查沈家灭门一案,还沈大人清白。”沈山是这一代的沈家家主,下面许多儿孙都巴望着他的兵部尚书位子。谁曾想这一夜过去了就再也没盼头了,反倒是把盼头给了外人。
这会儿争抢着要翻案的,基本都可以定位有嫌疑,都想争一把这尚书位子,可皇帝疏懒的看了看站出来的一众股肱大臣,突然笑了笑,“爱卿们都歇歇吧,这事啊,可不是你们该管的。”
这话颇有意思,就当他们这些义愤填膺的都相互看着找找安全感的时候,端王突然站出来,这倒是有些意思了,皇帝马上就精神不少,“你有什么话说?”其实皇子是很少自己说什么的,到底是失了身份,不过近日太子都卧病在床,不能上朝,是以也随便了些。
“儿臣相信太子皇兄绝不是凶手,太子皇兄宅心仁厚,定然不会是如此凶案的始作俑者。还请父皇放太子皇兄自由,还他清白,也还沈家上下一个清名。”
端王向来是会说话的,可是这会儿明明就是打倒太子的大好机会,他的嫡系都拼命一样的给他使眼色,皇帝都看见了,可是端王硬是维持这个说法不动,直直把这些一心拥护他的官员气了个心痛。
“甚好,甚好。”皇帝满意的抚掌,笑着看下面的乱象,“那就依你所言,解了你跟太子的禁足,另外沈家的案子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办的妥帖。”
皇帝悠哉悠哉的离开了,甚至喊下朝的礼仪官还没开口。不过近日之后,少不得有各式各样的猜测,说端王此举如何如何,他自己倒是没事人一样,回府就开始布置任务,看这架势还真准备彻查一遍。
但是皇帝的话也不是无缘无故说的,什么叫“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则会不该管为何最后落到端王手里就能管好了?皇帝的心思向来没人能猜准,这会也不过是看热闹。
“吩咐下去,全面搜查沈府上上下下,不能放过一丝线索,另外——”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该如何说,“去个人跟东宫报个信,就说看看围墙。”这话奇怪的很,不过办事效率快向来是端王的手下优点之一。
很快就有人包围了沈府,铜墙铁壁的,再没有什么人能如太子一样进去,也就不存在什么冤魂了。
曲笙也收到了太子的信,不过她还好笑了一阵,怎么太子吓到了如何威胁自己不成?就这么执着的非要传信来告诉自己得归顺?
她看着信封反复几次,想打开却被外面的孩子叫出去玩,索性放在地上,自己人出去了。但是附近就是火堆,那一点点的微风也不安分,撩动着火苗往信纸上舔舐,不多时就只剩下灰烬,等到曲笙回来之后,已经不见了,但她并不怎么忧心,
“反正是那个心机太子的信,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