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许那真是哀求的味道,但是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别人了,甚至有路子,她跟太子也想离开。
朝中一早就有传言,说太子不适合继承大统,端王才是名副其实。
本来就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太子党的人都在等皇帝下死手封锁这种论断,但是没有,让人惊恐的也正是这种态度。明明已经立太子了,不控制朝中的言论却是为何?
为了猜这么一点心思,整个朝堂上都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极,站队的情况也是一日八变。
太子妃自然不是讨论这些的人,只不过身为不能议论朝政的女眷,她要想的却不只是如何绣花和管理东宫事务。
“佩儿,你说本宫又能做什么呢?还不如放你们回去,若是有个什么事情的还能少连累些人,不好吗?”
她笑了,跟往日一样很温和,有种平淡的美,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很有些苍凉。事情到底如何她也不甚清楚,但能感觉到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娘娘,不是这样的,您求一求您的父亲,定然能帮殿下化险为夷的。”名叫佩儿的侍女跪下来,身子颤抖,眼泪一道道往下流。
她摇摇头,这些孩子啊,总是想得简单,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若是真说几句话,那人家还汲汲营营的陷害又是为何。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跟她们说了也未必懂,还有可能招来祸患,太子妃只是浅浅一笑,“好了,我都试过,可是这毕竟是贪污,是害了百姓的,咱们不多说,也不多管,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安抚好了众人,她得去休息了,方才的风的确有些大,这个时候头疼也就难免,只不过真正刺心的还是那一幕。
“人之常情罢了。”呢喃一句之后沉沉入睡。
其实远没有这么严重,可惜这只有莫景寒知道,他是办这事的人,皇帝已经不大管谁是谁非了,他年纪也大了,只愿意做简单的事情,比方说定夺人的生死,若是真的犯了什么重罪哪就打入天牢,最简单不过。
但这毕竟是涉及皇位的事情,往短了说也是整肃朝纲的大事,不得不谨慎。但是皇帝也知道,单靠自己是没办法听到什么实情的。
本来是开年就要公开监察使,现在看来还得往后稍稍。
对于继承人,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太子看起来能担大任,但是端王有些时候办的事情就更出色,做人也更成熟一些。
可是立嫡立长的规矩早就摆在那了,皇帝也不可能不在乎。
为了这事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他当然知道明争暗斗的那些不能见人的事儿,可是不这样也不能决出到底谁更胜一筹。
不是说当上了皇帝就不需要算计的,许多人都觉得皇帝心里更心疼太子一些,但是他确实不怎么会做事,有些时候也不太会做人。
碍于祖制,也因为祖制,两派势同水火,却又相安无事。
至少每日上朝是如此,近来的折子上少有提及两边的诟病了,但是多了的却还是解决不了的水灾。
这可不能拖,春种若是被耽误了可是要闹饥荒的。
做了十几年皇帝,他还是知道水患的严重,这两件事情一碰上,皇帝就心知该如何了。
虽然直接让国库拨款赈灾是一种办法,但是能借此考察二位皇子也不失为更好的计策。“宣太子,端王。”于是内侍一扬拂尘,宫门外一声一声传出去,皇帝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们不知道所为何事,依旧很恭敬的跪着,顺带着观察自己身边那个人。皇帝也在观察,除了上朝的时候,这也是为数不多能看见两人正面相对的时候。
于是他说了赈灾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紧盯二人,虽然看似在看折子,而且不甚满意,但是底下二人都不敢放松哪怕一刻。
一时间没什么声音,这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对于太子,他贪污的案子还没查清楚,若是赈灾的事情再搞砸了,怕是真的要退位让贤。
但赈灾也可能成为反败为胜的一招好棋,就看他有几分把握了,太子也知道若是自己接下了这个重担,必然要多方小心,端王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的。
“父皇,儿臣愿替父皇前往。”接下来就是一番表明陈词的话,但是无数的漂亮话之后,还是得看皇帝属意何人。
此时暂且搁置,你们回去吧,有事自然会召你们,他摆手挥退二人。
是不是真的老之将至了,皇帝看着面前有些让人烦心的折子,都是些无用的,一个个自己不知道解决,都丢给皇帝,可是他也放不下权柄,若是就这么交给一个人,那另一个人难保不会不甘心。
皇室里手足相残的事情不算少了,这两个也不是省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得到什么结果,皇帝只能看着他们俩出去了,对于贪污的案子,太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皇帝叩响桌面,一下一下,心绪渐渐不太稳定了,那么这事到底是不是太子所为,还是要等莫景寒回来了。
水灾其实是当前最严重的,但是暂且还没有消息到京城来,曲笙得以在湖边有些放肆的玩起水来,也因为人少,分外放得开。
原本的目的是什么反而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管他呢,曲笙就是想释放一下压力,研究香料太费脑子了,往往看上一天,各种调制,就是没什么成果,虽然店里的新品上的快,可是工作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曲笙半个人都隐没在草丛里,芦苇刚刚长出很新的叶子,但是高度也足以淹没曲笙了。
她想了想最近几日,自己平均调出十个才有一个适合古人,若是这样下去,虽然也可以维持下去,但是这精力可就真的不太熬得住了。
自从上次那个背叛,曲笙基本就是一个人忙里忙外,也没有再找其他人帮忙的意思了,有什么事情要么自己曲要么雇人去。
反正她是不敢再随便找人了,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是这么熬着,前面的店也因为没人看着有些不放心。
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