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看着门口,只有一个人影,逆着光极速奔来,他突然在中间站定,看着子四周,曲笙心里所有的紧张害怕一瞬间烟消云散,又一瞬间卷土重来。
“他来干什么。”匆匆而来必然比不上人家有备而来。
“莫景寒,莫景寒。”曲笙突然不想他来,这下岂不是给足了对方条件发难?可惜她的小声——莫景寒看过来了!
曲笙拉紧了柳掌柜的袖子,她直直心疼了许久,“我这衣服可贵了,你便是高兴看见情郎也不必糟践我这衣服。”
曲笙只是摇头,“你知道的,柳如霜,这个云南使者要对付我,这个跟莫景寒很像的人要对付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莫景寒才会被盯上的。不过人家过来了,你没退路了。”柳掌柜很冷静,她的身份注定和曲笙只能是保住自己的合作关系。
曲笙下唇被咬的泛白,细微的颤抖着,眼神里都是拒绝,可是只能一步步看着莫景寒走过来,“要不要装作不认识?”一闪而过的念头被莫景寒掐灭,他上前去按住曲笙的肩膀,“起来,跟我一起。”
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曲笙看了一眼柳掌柜,她事不关己。
于是使者的话被打断了,众人的目光一直到曲笙和莫景寒挨着坐下才慢慢转回去。
“我回来了,我在。”莫景寒第一次揽住她肩膀,靠的这样近,曲笙反而更害怕了,她一点什么金手指都没有,这个时候能帮的上忙的恐怕只有自己若有若无的口才了。
那使者也随着众人看着曲笙莫景寒,这会儿曲笙似乎看见他冷笑一声,然后继续说他自己的,“我记得他说云南,云南出什么事了。”
“嗯。”莫景寒不回答,只是安抚着曲笙,不断的抚着她背脊,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跟曲笙说她像个胖狸猫。
“大家都知道云南地处偏远,但陛下福泽四海,我们云南自然是过的不错的。”大家都点头,“可自从有些人起了异心,这云南就不一样了。”
四座皆惊,曲笙呼吸停止了一刹那,云南出事了,那么胡商是不是因此受到牵连,早先听说过因为路堵不通,不得不经过云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莫景寒就是云南人?曲笙抬头看他,莫景寒的神色比起往常的平静,此时居然多了些紧张,“你可是没准备好如何应对?”
就算曲笙这么问,她一时半会的也没辙,“是,我知道他会来,可没料到这么快,是以还没准备好。”
曲笙不敢问为什么他跟使者这么相像,那使者却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实不相瞒,在下就是云南新王!”
莫景寒的手一顿,他感觉到曲笙的身子僵硬了,但他但眼神不可避免的看向不远处但使者,他也在看自己,那种得意和刻毒的目光,他不会忘记的,此时也熟悉非常。
还记得少年时便开始的不对盘,到后面涉及王权就更激烈,手段也层出不穷,越狠越好,到现在大约是家里出事了。
曲笙看着他,“就这么简单?”她看那个使者的目光都带了悲愤,怎么到莫景寒这里就一句话?
莫景寒把她的头偏过来,“看他做什么,我现在是朝廷的监察使,又不是是么云南世子。”曲笙倒是不那么紧张了,人家争家产总不至于还要自己插一脚。不过她腹诽,若是这个时候还承认自己是世子不就是给他做儿子么?
曲笙笑的隐忍,“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莫景寒一面注意使者说什么,一面给曲笙揉肚子。“今日这事你最好别掺和进来,若是你不舒服我请旨送你回去。”
曲笙不在自然最好,也不会有所顾忌。
“可别,”曲笙摇头,打开他的手,前面不远处使者还在铺垫,曲笙听着无非就是一些自己的弟弟如何陷害自己,云南不幸之类,“你还是早做打算,今日我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莫景寒心里也冷笑,说的绘声绘色,只不过对象却是错了,“王朝暮好手段。”
“王朝暮是谁?”曲笙偏头看着莫景寒,“我父王的侧妃。”他也看着曲笙,想必从长相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不若你还是回去?”
曲笙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家人,争来的家产也没有我的,我干嘛要走,显得我心虚似的。”此时殿里的气氛开始悲伤而凝重,颇有些愤愤不平的声音,曲笙再次看看莫景寒,“你跟他到底什么纠葛?”
大约有些轮廓了,只不过看现在,曲笙也分不清到底算谁赢了,按例云南王继位需要皇帝的允准,这次莫景寒的兄弟大约就是为此而来。
“你现在是监察使,皇帝会不会偏向你不给他册封?”曲笙想起这个传统又去看皇帝,可是那表情高深莫测,自己也没琢磨出什么。
“未必。”
“监察使大人现在正事为陛下效力的时候,若是放回云南,这么厉害的人,陛下难免忌惮。若是反了可怎么办?”这是个眼明心亮的。
这是个圆滑会做人的。“诶——你这话也敢说?谨言慎行,咱们呢只管听陛下如何决定,不管是谁都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新王看上去都不大稳重,若是这样的人继位了云南岂不大乱?”其实也没这么严重,曲笙撇嘴,看着莫景寒,“你就一点不着急嘛?人家都自己带上王冠就等着陛下正名了,若是真同意了,你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回去了?”
“云南乱了不是正好,就冲这一点,我要是皇帝我就不会把云南交给你。”曲笙继续开着玩笑,可是气氛无法缓和了,使者已经转身面对皇帝了,这是要露出獠牙了。
一刹那全场寂静,都等着争执的开始,大家都看见了麻将和这位新王相似的面容,如此便是一出好戏了,一个是有能力的哥哥,现在位高权重,一个是手段过人的弟弟,现在自封为王。
不管哪边赢了都是一出好戏。
“陛下,”曲笙伸长了脖子,看不清楚使者的正脸,还是瞪大眼睛,“这怎么还哭上了?这么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