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呀呀呀!怎么跟了一路的马蹄印到这里就消失了呢!?这该怎么走啊!”
借着皎洁的月色,王安生一路寻着先前要前往山阴群山的军队留下的马蹄印来到此处岔路口。一左一右两个方向的路,王安生和小毛球蹲在地上仔细寻觅了半天,眼见已是丑时,一股倦意袭来。
“算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一觉吧!明天白天在找!”
王安生倒是无所谓的紧,随意找了个陷下去的土坑倒头便要睡。
“虽是初秋,但你尚且是一个凡人之躯,睡在这里容易感冒的!”
小毛球站在王安生胸口,提醒道。
“不管了,我现在又累又困!将就着睡吧!”
说罢,王安生一把将小毛球塞入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似是老天有意阻挠王安生这莽撞的离家出走举动,灰蒙蒙的天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啊嚏~~”
“安生,你已经有感冒的迹象了!”
昨夜一路上,安生和小毛球一边顺着官道上的马蹄印前行,一边闲聊了许多。小毛球吾主吾主的叫的王安生好不自在,于是便要求改称名讳。
“你这样恐怕还没找到可以修行的道场就要病倒了啊!”
“乌鸦嘴!一点点小毛病,别大惊小怪的!嘶~~你不是神禽吗?没有个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这帮人凭空消失了吗?一点足迹都没有啊!”
王安生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到路上寻找起来,却是丝毫未果。
“我是神禽不假,可我的传承并未苏醒呀!我能怎么办!?”
小毛球一蹦三跳地跳上王安生头顶,四下打量起来。
“算了算了!找也找不到,平白耽搁时间!”
王安生一屁股坐在大马路上,冥思起来。小毛球不明所以,以为王安生要放弃了。没多时,王安生一蹦三丈高,指着左边嚷道。
“直觉告诉我走左边!就这么决定了!”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往右边走去!小毛球在王安生头顶跺着脚叫道。
“走错了!走错了!这是右边!”
“对呀!没错啊!有句话说的好,跟着感觉走,永远不回头,一头撞在南墙上!我这反其道而行之的操作是不是很牛掰啊!没毛病!”
王安生大尤其是地讲着,弄的小毛球顿时一阵懵圈,满脑门子问号,这是哪门子逻辑!
巳时近午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王安生未做停留,用路边的枯草随意扎了个简易的蓑衣。直到申时,雨渐渐大了起来,方找了个洞穴。
“哎呀!天公不作美啊!这雨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咕噜噜~~’
已有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已经开始打鼓,王安生倒是不介意,忍忍就能过去,这不正打算闷头睡上一觉,想着或许醒来雨也停了。
“你这样。。。。”
小毛球有些担忧,但见王安生坚定的模样,又将话头咽了回去。
这一睡醒来便已是子时,王安生只感到浑身冰凉,冷颤不断。
“贼老天,真有你的!什么时候不下雨,偏偏小爷干大事的时候搞事儿!小爷还不信你个邪了!走了毛球,赶路!”
天色虽已晚,但好在雨停了,月亮也偶尔会从云层中探出脑壳来。王安生原地小跑几步,似乎这样能让冻僵的身子暖合起来。
小毛球看了看王安生,未有言语,只是这次并未跳到其身上搭便车。但王安生却未如他愿,一把握住,将其顶在脑袋上。
王安生早就失去了方向,加之一天多未曾进食,浑身冷汗直流,恐怕已经感有风寒。此刻,怕是只凭借一股执拗劲儿浑噩的顺着山路往前。泥泞的山路极为难走,也不知期间跌倒了多少回,王安生默默地爬起来继续前行。
一路上二人都未曾言语,只见得晨光自天际徐徐爬升,王安生只感身上迎来阵阵暖意,眼前一花不省人事。
长安城位于山阴、中原,长郡三省交界处,北靠山阴山脉,南朝长郡平原,是三省必经之要道,城虽不大,但确实非常富饶。南来北往的商人,以及这得天独厚的地界,使得这座小城誉为小都城。
虽说这座城是乡野山城,但这里的信息量却不辱小都城之美誉。国之天下大事,在这里几乎没有不曾听闻过的,哪怕深宫秘闻,你想要知道,都可以在这里设法获得,其中自然少不了钱财的付出。
“老爷,这娃娃恐怕是要不行了啊!”
长安城门口,一行商队突然停了下来,一位小厮打扮的年轻人疾步跑到前头的绿顶马车前嚷嚷道。
“舌燥!”
一位身着锦衣的富员外掀开车帘子,似是对小厮的说法及其不满而感到晦气,瞪了眼小厮。
“老爷,这可是要出人命官司的呀!您看怎么办啊!?”
小厮心知自己嚷嚷出来不好听,贼眉鼠眼的瞅了瞅城门下的兵丁,却未曾想他们这一行浩浩荡荡的商队突然停下来已经吸引了守门将士的注意。加之他那做贼心虚的举动,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着武官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兵士走了过来。
“何事停留?”
武官声音浑厚,大声呵斥道。
“老。。”
“哼!”
小厮刚向自家老爷投去求助的目光,便见富员外瞪了他一眼,一阵冷哼。
待得员外慢慢悠悠的下了马车,那武官方认出此人乃是这长安城有数的一等富商,当即放低姿态,笑道。
“这不是贾老爷吗?听说您去了趟中原,应该进了不少值钱货物才对呀!怎么在大门前停了呢?”
“哈!杨参将,多日不见,更加威武了啊!”
贾老爷生于斯长于斯,速来与城中各级官吏交好,这杨参将平日里自然没少拿好处。言语间多了几分讽刺意味,但依旧是笑脸相迎。
“哪里哪里!贾老爷才是风采依旧啊!宝刀未老,宝刀未老!”
杨参将不必说也听得出其中意味,但也未在低三下四,接着问道。
“不知贾老爷在此停留所为何事啊!这几天查的严,还望贾老爷莫要见外,让本将查看一二!”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路上捡了个感有风寒,晕倒路边的小娃娃!这不正急着去找久叔看看嘛!”
贾老爷这等人物,怎么会为这点口头之快斤斤计较,笑答道。
“贾老爷果真是慈悲心肠!不过近日之事,不知您可有耳闻?这小娃娃,我得查查,身上是否有伤痕!”
杨参将投桃报李各自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但闻听其中之事,眉头微皱,道。
“倒是无妨!贾庭,带杨参将去检查下那娃娃!”
贾老爷吩咐道。
“好嘞!老爷!”
杨参将随之来到车队末尾的一辆马车前,掀开车帘子一看,那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不断打颤的娃娃不是王安生又是谁!
“这娃娃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杨参将见王安生不过和他家丫头一般大小,却不知为何会流落如此。随即检查起王安生身上是否有伤痕,却是未曾发现小毛球的踪迹。
“嗯!怕是个要饭的小乞儿,快些送去久叔那吧!否则怕是要回天无力了!”
杨参将手脚倒是麻利,并未刁难。贾庭闻言,见老爷点头,便跃上马车,率先朝城内疾驰而去。
“小兄弟,你可要挺住啊!我贾庭还没讨老婆呢!可不想摊上人命这档子晦气事啊!”
贾庭一边独自絮絮叨叨,一边驾车在城内飞驰,拐了两个弯,停在一处不大的宅院前。
这处宅院位于长安城东区,临近东城主干道,贾员外的商队是由西城门进来的。这座宅子说来也是贾家的,坊间流传,贾员外之女难产险些丧命,得到久叔及时医治后,贾员外为了感谢久叔,便将此地赠送给了他落脚。
此事虽然传闻颇多,但贾员外此举却是深的长安城百姓的赞许,只因这位神秘的久叔医术高超不说,看病还极其便宜。
这座宅子坐东向西,大门上一块普普通通的匾额,上有篆体,书有道院二字。从外面看,院墙虽然有些破旧,但尚且完整。临街南北墙越有十米长,这种院子在长安城也算的上是大户了。
“久叔!久叔在家吗?”
大门敞开着,贾庭吃力的背着王安生进入院中,没走几步,就被青石路绊了一跤,双双跌倒在地,贾庭吃痛的呻吟叫唤了起来。
“你是?嗯?!这孩子怎么病成这样了!?”
听得屋外传来动静,一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正厅走了出来。中年人一身的灰麻短袖装,头发略短但不是寸头,约有七尺的身高。一对浓眉加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精气神格外的旺盛。
“快随我进屋,你自己找些跌打酒擦擦吧!我先替这孩子看看!”
久叔见二人跌倒,率一看贾庭不过是擦伤,一把抱住王安生,冲入屋中。
“我这不打紧,这是我家老爷在回城路上捡到的小子,捡回来时就已经晕过去了,大概晌午的时候捡到的。”
贾庭未曾进屋,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欲离去。
“老爷让我送您这来,希望您有办法救他一命吧!人我已经交给您了,药就不擦了,还得回去服命呢!”
久叔一边着手为王安生驱寒,一边又在药柜里不停地开抽屉关抽屉,取着各类药材。闻听贾庭所言,暗自点点头,便不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