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柳独自回到了柳府。
她的脸如平日一般冷冷的，光从她的表情来看，没有人会察觉到她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柳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柳府门口，神色焦急的年迈老管家迎了上来，他看了眼小柳空无一人的身后，急忙问道：“二小姐呢？”
“二小姐还没回来？”小柳闻言，皱眉反问道。
下山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江羽三人的马，当时她还以为是江羽已经带着柳锦萱返回云州了。
“没有啊，从你们下午出去到现在，小柳姑娘你还是第一个回来的……”
老管家话音刚落，一架纸飞机便从远处飞了过来，小柳接住拆开一看，紧皱的眉心逐渐松开。
“放心，二小姐没事，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微笑着给老管家服下一颗定心丸，小柳将马缰递给旁边一位仆人。
大小姐在纸上说了，二小姐现在正和江羽在一起，让她不用担心。
虽然她现在很想知道柳锦萱现在的所在，但是出于对柳锦雯的信任，小柳并没有多问。
“等等！小柳姑娘。”老管家急忙追上小柳，说道：“有件事老朽得告诉你……”
“什么事？”小柳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是老爷的事，下午在你们离开后，老爷出城去了北郊，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去北郊？老爷有说他去北郊是做什么吗？”
“没说，但是、但是老爷给我留下了一句话，说要是天黑之前他都没回来的话，就让我告诉二小姐，让她去北郊……”
“嗖！”老管家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忽然闪过。
将身法运行到极致，柳锦雯全速向着云州城的北郊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老管家说出爹爹留下的那句话后，她心里总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她是知道一些爹爹的……爹爹和那个人的事……
“……”
云州城南郊的树林里，江羽手里抓着一把小石子，靠在大树下时不时地点一下头，柳锦萱靠在他的右肩上熟睡着，江血薇紧紧抱着他的左臂，嘴角留着口水。
不远处，三匹马互相打着响鼻。
其实，晚上的树林还是很冷的，一般人要是直接就在这睡觉的话，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得冷出病来。
当然，比较巧的是，现在正在这睡觉的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更不要说江羽一直在悄悄地放出内力保护着另外的两人。
“嘶～”
前面传来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羽的耳朵动了一下，抬起头，迷糊地睁开眼一看，一条大花蛇扭着身子爬了过来，昂着头，吐着蛇信子，和江羽对视着。
“又来……”
打了个哈欠，江羽用大拇指将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小石子力道很足，不但重重地给了大花蛇的头一击，还带着它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后面的一颗树上，让吃痛的它毫不犹豫地转身溜走了。
又清理掉一个危险，江羽闭上眼，继续睡觉。
但这一次，他仅仅只闭上了几秒钟，便又忽然睁眼，猛地扭过头，凌厉的目光看向树林中的某个方向。
夜晚的树林里维持着表面的安静，就算是最老练的猎人也不会知道，这片安静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涌动的暗流。
轻轻将柳锦萱和江血薇的头放靠在树上，江羽站起身，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那个让他察觉到异常的方向。
那三匹马还在互相打着响鼻，时间的流动忽然变慢了许多，江羽抛起手中的一颗石子，抬手一弹。
他并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既然对方不打算现身，那就只能让他来逼一下了。
石子以远超过江羽刚才打大花蛇时的力道和速度激射出去，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中，连一点响声都没有传回来。
“有意思……”预料之中，江羽再次抛起一颗石子。
“嗖！”就在这时，对面突然飞来了一枚“暗器”，江羽侧身躲闪。
然而在这枚“暗器”飞到眼前的时候，他却忽然抬手抓住了它。
这并非是暗器，而是一张被细细卷在一起的纸，纸被卷得很细，因此看上去就像是江湖上常用的飞针暗器。
但更让江羽震惊的是，纸上附着的那丝微弱的内力。
“师父？”江羽猛地扭头看去，之前那股让他察觉到异常的感觉已经消失，这说明对方已经离开了。
纸上熟悉的内力是师父的。
也就是说，刚才在那里的人就是师父吧？
脑中思绪万千，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段时间她都去哪了？她又为什么不现身？还有这张纸是什么意思？
借着微薄的月光，江羽低头看向手中的纸，脸色忽然间变得沉重。
“嗯……羽？你站在那做什么？”这时，悠悠醒来的柳锦萱四处看了看，有些迷糊地问道：“奇怪，我们怎么还在这林子里？”
“哟，二小姐终于醒了。”将纸藏在身后，江羽转身看着柳锦萱，笑道：“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不是你说要在树林里睡觉的吗？”
“好像也是……不过羽你也真是够傻的，我当时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竟然真的就让我在树林里睡了……”
吐槽了下江羽，柳锦萱站起身，低头随便看了下腹部的伤口，走上前牵过自己的马，说道：“现在的时间应该很晚了吧？走吧，要是再不回去的话，爹爹和小柳会担心死的。”
“你的伤口现在骑马真的好吗？”江羽喊醒江血薇，将睡眼惺忪的她抱到马上坐好。
“骑慢一点就可以了，行了，别磨蹭了，我可不想让爹爹和小柳担心……”柳锦萱以一个帅气的姿势翻身上马，那动作让江羽实在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把伤口崩开。
江羽翻身上马，落在最后面，江血薇在中间，三人前前后后离开树林，明朗的月光顿时撒了下来。
江羽在心里思考了很久，拿出之前藏在身后的纸，开口道。
“对了，二小姐，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什么事？”柳锦萱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可能……要去扬州了。”
“去扬州？为什么？”柳锦萱回头疑惑地问道。
“扬州？”还在迷糊的江血薇猛地清醒了过来，同样回头，正好看见了江羽拿在手中的那张纸。
纸上只有“扬州”二字，一笔一划间极为工整端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