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失眠了。
为什么见到她,那些被压在心底的回忆又翻涌出来了呢。
他在睡着之前,模模糊糊地想着,明天再见面,就当做不认识好了。
而事实上,当他到了病房,看到赵水若靠在窗前,担忧地注视着睡梦中也很痛苦的张衡时。
他的心里酸了,像是浸泡在了醋缸里。
她有用过这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吗?
好像没有,她甚至都不在意自己,不依赖自己。
他只记住了两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时,她冷静的样子。
沈千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公事公办地说道:“张衡需要再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情况。即使出院了,也要静养几个月。”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赵水若看到了他仍然戴在左手上的尾戒,抿了抿嘴唇。
张衡醒了,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老师,我想喝水。”
赵水若倒了半杯水,又把病床摇起来一点,坐到他旁边喂他喝水。
“还疼吗?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最近有空,会来照顾你的。”
沈千山本来都要走了,一听这话,反倒走上前去,查看吊瓶。
“那怎么行?我还是回家吧,住院要花很多钱的。”
张衡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和左腿,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赵水若拍拍他的脑袋:“你回家没有人照顾你,而且你爸爸。。。”
她停了一下,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老师,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赵水若想了想,歪头对张衡说:“好,以后还给我。也可以让同学们轮流去陪陪你,马上高二啦,学业也不能落下。”
沈千山啪的一声合上了病历夹子,赵水若抬头看向他。
他立刻转身:“有事喊护士。”
大踏步奔出病房,站在走廊里。
他转了转手上的尾戒,下定决心似的将它摘了下来,放在了大褂口袋里。
没走两步,他又翻出尾戒,赌气地戴上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沈千山又忍不住查房去了。
小何疑惑地对别的护士说道:“最近沈医生是怎么了?老是抢我的工作。”
小护士摇摇头,表示也很不理解。
沈千山推开病房门,看见张衡在睡着。
赵水若站在窗户旁,旁边紧挨着她坐着一个男孩,简单的白衬衫,长得很清秀,乖乖巧巧的样子。
只是好像有些不开心,低着头不说话。
赵水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晓勋,真的要去爱尔兰?”
许晓勋把头轻轻靠在她手臂上,语气低沉:“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啊,总比在这里强。”
怕她也跟着伤感,他又笑到:“等有空了,你也过去玩。”
赵水若点点头:“长的这么好看,可别被人拐跑啦!”
许晓勋笑的眼睛像月牙一样,被夸了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一歪头,看见沈千山站在门口,觉得眼熟:“姐,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还没来得及制止他,许晓勋哦哦喊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用过那张照片做电脑壁纸的....”
赵水若死死地捂住他的嘴,死亡凝视瞪着他。
“许晓勋,别胡说!”
她拽过来许晓勋,小声说道:“都是从前的事了,别乱说。”
自从他几年前无意看到自己电脑上的照片后,一直没放弃问这个人是谁。
许晓勋上下打量着沈千山,对赵水若的宠爱让他直接把沈千山划分到了渣男队列里。
他站起来霸气地搂过她,指指自己:“不过就是前任见现任嘛,怕什么?”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