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相隔三载过,人间因果怎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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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还去请了张天临?”
一个小孩模样的人翘着个二郎腿,斜着眼睛看着一旁单膝跪地的徐江海二人。
“就这点破事……”那小孩伸了个懒腰“你们还真是觉得为师年轻啊,也罢,去带几片那尸体的指甲过来。”
“弟子遵命。”黄辰和徐江海二人都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果然还是自家的师父好说话么?不对啊,他老人家以前不是最讨厌有小事来打扰他的吗?
“容弟子告退。”
“慢着。”
黄辰和徐江海二人正欲转身,身后的小孩便叫住了他们。
“黄辰,金中木的事……”
黄辰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分明没和师父提起金中木这件事。
“呵,你那是什么表情?就你这臭小子还想瞒着为师?这事是你能瞒得住的?”小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尊长的模样。“仅一天的时间,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修道者都知道了金中木现世的消息,各大门派恐怕都会拼尽全力争夺,看来,清净日子又到头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祸不单行?”黄辰有些没听懂师父在说些什么。
“当然,这个你拿去,好好看。”说着,那小孩从沙发上的包里掏出一本书,扔给了黄辰,黄辰单膝跪地双手接住,师父在这样危机关头拿出来的东西,想来一定是……
“学校的寒假作业实在太多了。”
哈?
黄辰抬起头,一脸懵圈地看了看手中的书,上面花花绿绿地印着四个字:快乐寒假。
快乐你个冬瓜……
……
当然了,张天临是没有什么寒假作业的,也对这些门派的纷争不感兴趣,一声破旧的长袍往身上一披,手里有壶酒,这就是最大的美事。
酒在哪里,天下就在哪里。
不过俗话说的话,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张天临一摸口袋,空空如也,猫粮真的贵。
“本来不想再用这种方法的哦……”张天临望着小店柜台上摆着的酒,碎碎念叨着什么,转过身,似乎是不打算买了,溜了几圈,前方有一家典当行。
|一金·点石|
张天临捡起路边一块石子,往地上一摔,石子摔碎了,再用脚在它上面踩了踩,那块石头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地碎金,张天临单手虚抓,所有的金粉便都被吸附到了他的掌心。
随即,张天临拿着它走进了典当行。
他想要大富大贵,真的只是跺跺脚的事。
……
“道长,下次再来哈——价钱好说!”
“好嘞!”
典当铺老板堆满了笑脸送张天临出了典当行,张天临带来的金子虽然个头都不大,但分量很足,成色也是上上品,纯度极高,他开了这么多年典当行还是第一次见,而张天临也不漫天要价,就要了两张红鱼。
口袋有钱了,张天临心里从来不纠结钱怎么花,有二十块钱,就喝二十块的酒,有二百块,就喝二百块的。
张天临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甚至还哼起了小区,而在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却被橱窗中的一套雪白和藏青色相间的羽绒服定住了脚步。
对了,那只猫好像也没带几件换洗衣服,大冬天的还穿衬衫。
张天临突然有些纠结,那一套羽绒服虽然漂亮,但也不便宜,可是本来他可以去喝些好酒……算了,猫比较重要。
就这样,张天临口袋又只剩二十块钱了。在营业员奇怪的眼神的目送下,张天临拎着一个大包走出了服装店,几个营业员见张天临走远了些,便凑到一起嘀咕了起来:“一个道士还买女士内衣服装……真是个花道士。”
从小店照常拎了桶白酒,张天临就回家去了。
……
这猫粮竟该死的甜美……
南荣子墨本来只是试探地用勺子吃了一小粒,结果就一勺接着一勺停不下来了,有的时候真的只能怪自己这个胃不争气,猫粮都吃,不过话说回来,她吃猫粮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突然,一段讯息飘过了脑海,是相互信任的修道者之间独有的缔结联络,可以做到千里传书,可印象里,南荣子墨只和自己的师父刘天师缔结过,而且自己前一天才被逐出师门,今天这是有什么事?
南荣子墨放下了勺子,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去感受那条讯息。
而那讯息只有十个字:大敌环伺,师门将陨,速归。
什么?!
仅仅一天的时间,山河殿就已经被人包围了?!南荣子墨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一把抄起没吃完的小半包猫粮,叠起来放进了口袋,提起她的刀就冲出门去,而一步踏出门栏,就有人在迎接她了。
“子房?”来人并不陌生,正是与南荣子墨同在山河殿的师弟,此人专精速度,之前绑架张天台也是他做的,而此时这人的身上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一身的碎布和伤疤就不提了,他的右臂消失了,伤口处已经发黑,显然是中毒了,面色铁青,见到南荣子墨的模样,也是一惊,但他来不及说太多的话了,一把拍在了南荣子墨的肩上,刹那间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子房,究竟怎么了?你的手怎么回事?他们来的有多少人?师父怎么样了?”连珠一般地问出了一大串问题,朱子房却一个都没有为她回答,他似乎是憋足了一口气,要直接将她带到山河殿,他的速度虽然不比张天临,但也是远超常人的极速了。
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北疆,眼看着山河殿近在眼前了,前方的空气中却浮现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酒红色。
“屏气!毒瘴!”
突然,朱子房大喝一声,却是伴随着口中黑色的血液喷出,终于,南荣子墨看见了下方的景观,那一垄沙土下的山河殿,已经被近十万人团团围住,而下方的人也看见了他们。
“小……心——”
朱子房的声音已经很弱了,却还是死死地抓着南荣子墨往山河殿的入口飞着,脚下数百股尖锐的幽绿羽矢朝他们飞来,眼看着就要将他们击中,朱子房却强吸了一口气,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但他还是从无数根剧毒的羽矢的缝隙间逃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因为南荣子墨的裤腿太短了,脚踝上被擦破了一小块。
“子……墨……”
山河殿的入口已经近在眼前,朱子房却缓缓地开口了。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样漂亮……我好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好好活着……子——墨——”朱子房几乎是呐喊着她的名字,一把将她甩进了山河殿的入口,南荣子墨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看他的身体在空中缓缓地化为了一片黑粉,飘散了……
“子房——”
南荣子墨呐喊着那个他再也听不见的那个名字,整个人连翻带滚地摔下了山河殿入口的数百级台阶,额头被台阶的边角磕破,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再停下在一个人脚边的时候,她颤抖着抬起了头。
眼前那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刘天师——刘苦天
“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