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瓶这么重要的东西晏锡自是随身带着。
小车前面,邹子文借着车灯光仔细打量手上的石瓶,这是一个巴掌大小,底部稍大流线型圆弧收窄至瓶口。瓶塞也是一个石制圆柱体,抓在手里沉甸甸的。
邹子文打开瓶塞鼻子凑近瓶口闻了一下,一股药味似有若无,瓶身还有几根线条,晏锡解释道,“古洞有一面石壁上面刻了几十个和这个一样的线条,估计是上古文字。”
若是滚圆看到这些线条,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凝神丹”三个字。
晏锡察言观色,见邹子文对这个感兴趣,摸出手机,打开存在里的一条视频递给邹子文。
视频先是将石洞全景扫了一遍,晏锡拍视频的时候还特意把石瓶摆在石桌上,镜头在石桌和石椅上稍作停顿,特意给石瓶做了个特写,然后便对准石壁上的文字,视频不长,一共不到20秒。
此时邹子武也看完了石瓶,将它还给晏锡,邹子文将手机也递邹子武让他看看视频。
晏锡接过石瓶解释道,“这个石瓶当时就摆在那个石桌上,整个石洞,除了这个石瓶可以拿走,其它的都动不了。”
“这个石洞很鸡肋啊,石壁上的文字谁都不认识,石瓶里的药丸又没有了。光一个石头瓶子能有什么用?”,邹子武将手机还给晏锡。
邹子文不置可否,问晏锡,“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帮你跟天宝公司的廖总传个话?如果只是传话,你自己打个电话就行。”
晏锡陪笑,“是担心廖老板不相信我,说实话,当时拿到这个石瓶看到里面的两颗药丸,我确实是起贪念了,心想着万一这真是两颗仙药呢,就想着看那个已经偷吃过一颗的临时工什么情况,没想到最后是这个样子,我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晏锡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的样子,“如果邹兄弟愿意帮忙递个话,看到邹大宗师的面子上,廖老板至少也不会再为难我。”
邹子文冷笑道,“这样一来,整个武道圈视线就全到我邹家身上了,都以为你在石洞里得到了什么宝贝,我邹家和你做了交易,所以出面给你站台,晏老板,你说这种事我要是答应了,我太爷爷会不会剥了我的皮再把我赶出邹家?”
晏锡靠近邹子文两兄弟,小声道,“邹兄弟,廖幼闲怎么能知道朗山有个石洞,石洞里就一定有古迹?你们对这个不好奇?”
邹子文奇道,“石洞不是你找人搜索出来的吗?”
晏锡笑道,“哎哟邹兄弟,这是廖老大给我的线索,我按他的线索找人排查,只是赚个跑腿费而已。这样通过我来缓冲一下,万一有什么事情,像现在这样,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他在后面就安全了。再说了,廖老大哪里来的线索?他手上的线索除了朗山石洞,就没有别的了?”
邹子文看着晏锡冷笑连连,却是不作声,晏锡心里暗骂,不是说这些豪门子弟都是草包嘛,这姓邹的一对雏怎么就这么难缠!
晏锡摊开手掌露出石瓶,“邹兄弟如果愿意帮忙递这个话,这个石瓶就交给邹兄弟保管了。”
邹子武嗤笑一声,“这么一个破瓶子,我们要来何用!”
晏锡嘿嘿笑道,“这个瓶子没用,但是廖老大手里的线索可就不一样了。直接问他线索哪来,他肯定抵死不承认,但若是我把这个视频公开......”
说到这里晏锡停顿了一下,邹子文皱眉,细想一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些捞偏门的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视频里石桌上的石瓶可是清清楚楚的,廖幼闲花了这么大功夫把武道界的头面势力都引到庆城来,就是想开个拍卖会狠赚一笔,若是这个视频公开了,廖幼闲到时候若拿不出这个石瓶,这些被他引来的武道势力估计会把他的骨头都拆了喂狗吧。
“你是想让我们用这个石瓶和廖老板换古迹线索?”,邹子武现在看晏锡也是惊为天人,这家伙眼看已经山穷水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晏锡苦笑道,“若是我自己去和廖老大去提这事,他铁定是会灭我的口,可若是邹家出面和他交涉这事,他就只能乖乖交换。我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只想保个平安,其它的根本不敢多想。”
邹子文手指节轻轻敲击车窗,发生轻微的咚咚声,过得一会,他才和晏锡说道,“晏总,这事干系太大,我做不了主,得和家里老爷子通个气,问问他的意思。”
这也是应有之义,晏锡不好说什么,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邹子文自便,他走开一段距离留出空间给邹子文打电话。吴志威见状,也很是识趣地跟着晏锡一道走远一些。
邹子文直接打电话给邹为民,这事也只有邹老爷子能做主拿主意了。
邹为民听邹子文讲完事件事的原委后,没有立即表态,和蔼问道,“小文,这事要是你自己拿主意,你什么怎么做?”
邹子文知道这是太爷爷对自己的考校,也是借着这事对自己的教诲,当下神情一肃,组织了一下语言,缓声道,“这事是吴爷爷家的人介绍过来的,事情找到我们头上了,若是不管不问,对我们固然没有损失,但是会给人留下我们邹家怕惹事,有事躲事没有担当,容易失人心。”
邹为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邹子文继续道,“若是把这事揽过来,即便得到了廖幼闲的线索,以我们邹家的身份也不合适去开发,拿出去卖钱更是下下策。着实是个鸡肋。”
听得邹子文的一番话,邹为民老怀大慰,欣慰问道,“那你如何解决?”
邹子文听邹为民的语气,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事最合适交给官府去做,但官府明面上又不可能拿这个石瓶去换线索,多半会把石瓶充公收藏。所以,我个人觉得,让丁哲出面办这事最合适。”
邹为民以为邹子文会直接交给官府来处理,听他这么说倒有点意外,问道,“为什么是丁哲?”
“首先丁哲本身就是官府的人,他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个事交给他,外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我们邹家的不是,其次他的年龄小,在官府的资历浅,他去和廖幼闲交涉,即便事后被人拿出来说事,官府也有说法,年轻人不懂事嘛,给个口头批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事情也就揭过了,进退可据。最后,我们卖了这个人情给官府和丁哲,事后不管这个古迹有什么发现,都少不了我们邹家的份。”
邹为民终于开怀大笑,电话里连说三个好字,“就这么办,你去处理吧!”,邹子文的这个方案,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以后万一有事,连官府的退路都已经想好了,实在是在目前已知条件下最好的解决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