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拍卖正式开始,在游船第二层大厅临时改出来的大厅前面放置了一个三维影像接收器,旁边一个主持台。
会场灯光一暗,一段三维影像投影在接收器上,朗山石洞的全景被制作成了三维全息投影展示出来。
投影里石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石瓶,形状和丁哲收起来的几无二样,正是廖幼闲找人火急打造了一个同款的假石瓶摆拍的,廖幼闲此举正是要永绝后患,干脆将这个画面公布出来,再由特管中心宣布石瓶已收归国有,如此一来后天宝公司再无隐忧。
拍卖由明光拍卖行的大老板曲明光亲自主持。廖幼闲坐在台下静观。
投影结束后,曲明光介绍了拍卖规则:100万起拍,每次加价10万。
“在此我要特别声明:本次拍卖的只是朗山遗迹的具体位置信息,本司不保证这个位置信息是我司独家所有。投影中石桌上有一个石瓶,按官府的相关政策,石瓶已收特管中心取走,不在本次拍卖品范围内,本次拍卖也非常荣幸请到了特管中心申城办事处的左木林左少尉。”
左木林站起来亮了个相,今晚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十年前官府颁布了新的古迹开发管理条例,官府对古迹遗迹一向秉持不主动开发的原则,只对濒临破坏危险的进行抢救保护性发掘。对于民间提供古墓古迹信息的,视具体情况给予适当物质和精神奖励。
自从四大宗师通过禹王碑和罗布遗迹获得了巨大好处的消息传出,整个华国便掀起一股寻找古墓古迹的热潮。由此引发了的各种社会和治安问题。
经过多年讨论争论,官府本着堵不如疏的原则,颁布了新的古迹管理条例。将古墓古迹的寻找和开发问题摆在台面上,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可以做的要怎么做才合法合规。
从朗山遗迹现场来看,除了一个石瓶,都是属于不可移动的古迹,按照新的古迹开发条例,在保护好古迹的前提下,朗山遗迹是可以引入民间资本,作为旅游景点来开发的。
引入民间资本的前提就是同等条件下,先到先得。这也是天宝公司能组织这场拍卖会的原因:谁先拿到这个信息向相关部门报备了,后续开发就占了先机。至于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是不是能盈利,对这些武道界的豪门来说,他们开发的旅游景点,估计只支对内部开放吧。
这也是仅仅只是一个遗迹的具体地址信息也能吸引这么多武道势力来竞拍,而且还能报高价的原因。而这些武道势力愿意来竞拍,也是因为后面的操作有了法律法规保障,只要合理合法操作得当,这个朗山遗迹实际也就变相成了家族或门派的内部资源。
这是朗山遗迹这种业内称之为“明坑”的操作方式,如果是一个“暗坑”,天宝公司就直接联系蚯蚓团伙,将信息直接卖给他们,不可能用这种公开拍卖的方式来操作。
介绍完拍卖规则,曲明光宣布:“拍卖开始!”
“150万!”,出价的是钱氏武馆的馆长钱泰愚,破壁境修为,和廖幼闲交情不错,他第一个出价,也有为好友撑场面的意思。
“180万!”,第二个出价的是湘省的敢为集团董事长彭勇为,破壁境修为,敢为集团经营地产和酒店,业务集中在湘省,彭勇为在湘省的武道界也是出名的老好人,从不站队,哪边都不得罪,八面玲珑四处逢源。
“200万!”,喊价的是仁心医疗集团的董事长任灿辉,破壁境修为,仁心医疗集团在湘省有多家医院,邹子文的那位给娄雨菲主刀手术的博士叔叔就是在仁心医院上班的。
“300万!”,令狐克怀淡淡出声。
全场静了一下。在场的都是在武道界混的,没有谁不认识这位令狐家族的当代族长,华国八大宗师之一。他亲自下场喊价,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据之前天宝公司的廖总介绍说,这个遗迹在楚国立国之君熊绎老祖的遗迹,在座诸位都知道我令狐家族和熊绎老祖的渊源。老祖的遗迹,我令狐家族志在必得,还请在座诸位高抬贵手,不要令我令狐家族难做。”
令狐克怀声音毫无感情,平淡无奇,似在述说一件和他毫无关联之事,但语气的坚定和威胁之意却是让在座诸人都备感压力。
“妈蛋!”,廖幼闲喑啐一口,这老货仗着修为威胁诸人不敢和他竞价,若真是对你老祖遗迹志在必得,和别人公平竞价就是啊,在这以力压人算什么?
他心里同时泛起一丝苦涩,之前为了噱头,用了楚国立国之君熊绎遗迹的名义对外宣传,却是正好给了令狐家族一个强行介入的借口,现在他能当众改口说其实不是熊绎的遗迹么?
“320万!”,钱泰愚冷哼一声后高声喊价,“若真是志在必得,大家公平竞价就是。”
钱泰愚的钱氏武馆开遍湘省,在湘省他是典型的地头蛇。令狐家族的势力主要在申城,钱泰愚自觉没有必要怵他令狐家。加之要为老友撑场面,当下不理会令狐克怀的隐约威胁,强行报价。
廖幼闲感激地看了一眼钱泰愚,顶着宗师的威胁当面硬杠,这份人情他廖幼闲认了。
“钱氏武馆!很好,我令狐家族自有人会去各个钱氏武馆拜访。”,令狐克怀同样冷哼一声,回头冷冷瞥了钱泰愚一眼。
“350万!”,喊价的是任灿辉,任灿辉呵呵笑道,“我们仁心医院笑迎八方客,来者不拒。”
任灿辉一语双关讽刺令狐克怀,被令狐克怀弄得很不爽的台下诸人轰然大笑。
令狐克怀脸色铁青,猛一运功,宗师修为散开,灵识灵力全开笼罩住全场。拍卖大厅气温似是由春天转瞬间转为寒冬,像孙期飞这种普通人立马觉到如坠冰窟,冷得鸡皮耸立,左木林这种修为不够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宗师灵力散发的威压下,所有人心口都像压了块大石,呼吸都不甚顺畅,孙期飞在坚持了几息后,脑袋干脆利落地一歪,当场晕了过去。
“老头子久未在武道界走动,太多年青俊杰都不认识了,想必年青俊杰也都不认识我这个老头子了吧。”,令狐克怀脸色黑得要滴出水来了,没想到湘省这么一个由信鸽发起的小小拍卖会,居然有这么多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是欺他令狐克怀久未露面,手未沾血了吗?
“360万!”,令狐克怀报完价,站起来转过身冷冷扫视一遍全场。
“3.....”,任灿辉还要加价,刚张嘴,便觉喉咙一紧,同时嘴里似是灌满了风,张着嘴也无法出声,憋红了脸惊恐地看着令狐克怀枯瘦的背影。
“我......”,钱泰愚刚出声,也遭遇和任灿辉同样的待遇,满脸通红愣是发不出声。
令狐克怀逼视曲明光,“既然无人加价了,曲总是不是应该宣布拍卖结果了?”
“我出400万!”,一个淡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厅诸人齐齐回头,想看看什么人能无视令狐克情的威压轻松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