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已经在望,君承提议进网吧看看有没有位置。
王钺说:“不要妄想了,没有可能。如果每个人像那两个男女那样慢,估计咱们就有位置了。”
君承说文解字道:“浪漫,浪漫,就是越“浪”越“慢”,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咱们这些孤魂野鬼,没事儿可干,尽想着去网吧。”
王钺好不容易忍住,没有接君承的话说越“慢”越“浪”,因为他不想失去调笑君承的机会,就说:“哈!孤魂野鬼?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这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和萧琪可是很甜蜜呐。”
思川说:“嗯,这个我可以作证。”
子骞说:“他就是想让咱们羡慕而已,这个就叫做‘得瑟’。”
君承随便说了一句,没想到惹来这么多口水的围追堵截,吓得不敢再说。思川做完人证后,也对君承提议很感兴趣,说:“反正没事做,就进网吧去看看吧。”
四人进了第一家,只见里边的人望穿秋水,盯着电脑右下角的进度条发呆。君承等人出来之后不死心又钻进第二家,里边有一个同学他们认识,这家伙下课肯定跑得快,竟然抢到一台机子。见君承四人过来,回头向他们抱怨:“你们看看,看看,连个网页都打不开,这肯定有人在下载东西,到底是谁?怎么能这么没有公德心!”几人骂他不知足,失望地从里边出来。子骞经不起打击,说还是买一点东西回去吧。君承和思川为了那一点点不可能的可能而奋斗,又钻进了第三家网吧,这里边人满为患,前边的人玩后边人看,一个个仿佛得了恒寂禅师的真传,能用心灵控制肉体的快乐。
君承和思川也站在后边,修炼了一会儿境界,赶在得道成仙之前出来找子骞和王钺。
网吧斜对角是一个十字路口,在这个村子里的十字路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全是摆地摊的小贩,学生们因为用的不是自己的钱,所以花钱最大方。小贩们商量好,价钱定的一般高,货比几家也得上当。如果有一个小贩不自觉低价出售,倒是破坏了行规。君承出来,见各个摊位前站满了女生,手里边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里边是花花绿绿的食品包装袋。
男女有别,在吃东西这一点上就有所体现,女生仿佛在处处经营她们的小生活,在教室里边也要带上苹果、橘子、香蕉再放一面小镜子装扮仪容,在教室里边不像是在学习,更像是在度假。每到放假更甚,各种食品包装袋让人眼花缭乱,令人诧异的是,那么娇小的身体怎么放得下这许多的零食。君承对此感到不解,一种作为大男生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就发现王钺也站在人群中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再一想子骞在教室里边也有一面小镜子,每天肆无忌惮地臭美,霎时觉得这两个家伙真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
君承走过去见王钺袋子里有火腿肠、方便面、饼干等杂食就笑着对王钺说:“王钺,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一个女人。”王钺不知道君承为什么这样说,便扭着腰说:“我就知道你一直羡慕我的身材,哈哈!”
思川提议说要改善伙食,万万不能在食堂吃,否则以后吃东西就没感觉了。在摊位后边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没有招牌,只在窗户上贴着几个字“面皮、凉粉、烧鸡”几人钻了进去,这个店面是普通房子改装而成的,随意搭几块板子就成了卖东西的地方。男主人身体瘦小、声音细小,在一边静静地工作,女主人倒是身形魁梧、粗声大气,一边麻利地切凉粉一边热情地招待顾客。
在屋子里边有几个女生,等着凉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子骞君承三人都感到不舒服,便直奔放着烧鸡的那块板子,烧鸡是按个数卖,不论重量。子骞左挑右选,放在电子天平上一秤却是最小的一个,他大声嚷嚷说:“天理不公。”还趁机瞄了那几个女生几眼。几人出来,进了一家超市,又买了啤酒、花生,准备中午大吃一顿。
在回去的路上,君承感觉身体异常的闲适,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身上,在学校里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个时候一片空白,四肢无力,就像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说不上的舒服。君承真的希望能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上一个上午。不幸的是转了两个弯,玉林中学那方方正正的建筑又映入眼帘,就好像白蛇看到了法海的金钵,隔空压在头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子骞提议说先不要回学校,就在这里走走。这是个好建议,但是总感觉怪怪的。这条路两边的庄稼地众人从未去过,现在也生不出探究的心思。所以这个建议被大家心照不宣的否定。
四人中午吃的开心,有酒有肉,正提起当年勇的好时候。子骞说起了他的初恋:“那时候她是我们班的班花,追求的人特别多,我当时特别锉,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就是喜欢我,我当时也什么也不懂,人家让我拉手我还不敢,唉——那时候真是笨,不过现在有了鲁馨,我打算好好对她,这次我是认真的。”
在喝酒的时候和平时不一样,人们不像往常一样去粉刺子骞,酒后的人全变成了应声虫,只懂得随声应和,子骞也变得大胆,说:“思川你现在和林子娴是个什么情况?”
思川对自己的伤口捂得严实,说:“就那样呗。”
子骞道:“什么样呀?”
思川说:“就是那样。”
王钺说:“切,你还不和兄弟们说,说出来让大家替你分析一下吗,其实我们都什么都知道。”——说完后王钺觉察出口误,故意说错——“你现在偷偷地和林子娴好对不对?大家都知道,都知道。还有君承你呢,你也说说。”
君承虽然感到头脑发热,却还有理智,没有傻到把私密和盘托出,就说:“其实你们都知道是吧。”
王钺说:“我们都知道,可就是让你说说。”
君承说:“不可说、不可说。”
子骞见自己坦白的恋爱经历没有勾出别人的心声,抛出一块美玉,连石头都引不出来,很不甘心,道:“其实这有什么呀,我都说了,你们怎么不说。”
其实别人爱听的是隐私而不是恋爱史,只有主人想要保密的才能叫隐私。像子骞这样早是公开的秘密,他恨不能在校广播站做一期陈子骞恋爱史的节目。人们对他并不好奇,也没有八卦的资格,所以君承和思川觉得子骞的恋爱隐私不如自己的珍贵,只是说:“不一样,这个不一样。”
中午睡觉过头,几人也没有兴趣去网吧了,就在宿舍打牌看杂志,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