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中学考试效率极高,到次日晚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从窗台上把书搬下来又能上课,不浪费一点时间。所以玉林中学的考试只是这一马平川的一个学期的一次小颠簸。
晚上君承收拾书桌较晚,教室里零星的只剩下几个人,恰巧萧琪也在,萧琪问君承考试怎么样。
君承大言不惭道:“我觉得还行吧,我是谁呀,是吧!”
萧琪说:“呵,看你臭美的,我这次物理又不会做,真麻烦死了。你看看咱们那个物理老师——”说到这里萧琪闭口不言,估计她们在宿舍里也用不文雅的词汇来形容物理老师。
君承说:“嗯,这个是共识,我们为此都开了好几次批斗会了,如果让他听到人们是怎么评论他的,估计他就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萧琪说:“我看你物理挺好呀,但就不见你好好听课。”
“哈,把咱们老师课听下去,我看要重上幼儿园,越听越不会。其实不会的话问人就好了。”君承教条又不负责任地说。
“不会的话就找你了,可不能烦哦,你知道吗?我们都说你聪明呢。”
君承知道自己有聪明的虚名,也不推辞说:“那是自然。”
萧琪本来是要听到君承的谦虚,然后再坚持自己的说法,再举出各种事例。没想到他这么不谦虚,便说道:“卫君承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谦虚,唉,失算了。”君承问她失算什么了,萧琪笑着不说话。
这晚月亮的明暗暂且不知,因为路灯散发出暖色的灯光掩盖了月色,在这静谧的夜里,能感受到萧琪就在身边让君承感到心脏跳动格外卖力。他偏过头见萧琪在柔和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的漂亮,额前的留海仿佛浸润在这灯光里,每一根都金光闪闪,愈发柔顺,脸的轮廓更加的清晰,睫毛浓密而又修长,眼睛一闪一闪,就好像是冬天雪地上反射的那种晶亮。萧琪知道君承在看她,转过脸顽皮一笑,君承回笑,但心脏突然软弱的失去了跳跃的力量。
此处应该有牵手,可惜没有理由,同学这种纯白的关系不容许他有丝毫亲密的逾越。君承狠不得就在现在表白。可是每当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照例有一些叫做理性的东西前来阻挠,并且总能成功。这样的念头勾引的君承心浮气躁,就像武侠剧中吃了春药但又苦苦坚持的人,君承内力深厚,终于忍到了分叉路口,不舍地挥手作别。
回到宿舍后,君承使劲的说话,期望分心,但是一溃千里。现在君承相信了,真的有一种温柔能把人融化掉,自己也心甘情愿的要被融化。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就压制不下去,就像浪涛里的救生艇,再大的浪也覆灭不了。可是就像所有没有恋爱过的男孩子一样,君承把自己的初恋看的无比珍重。在高三这个紧张的时刻,分出来的精力仿佛只是边角料。勉强拼凑起来差强人意,远远低于预期,还没有尽兴就结束了,只好割爱。可是君承又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既然爱情鸟飞来了,自己没有不抓的道理。乐暂时的欢愉也未尝不可,何必计较太多。
想来想去,终于月老不敌周公,君承睡去。
第二天上课,君承的思想斗争依旧激烈。只是思想斗争是脱离现实而独立存在的东西,只好比文人的骂战,从来都是用心而不上心,好像泡沫经济,只负责制造假热闹。思想斗争没有结果,不过君承有慧根,做到了顿悟——自己只是胆子小,永远缺乏临门一脚的勇气。他坦然的接受这个结果后,如释重负,内心畅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