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您这话儿臣不解。是您抛弃儿臣在先,为何又是这般语气质问儿臣?”
德妃看着一脸厌恶的四阿哥,内心说不出的苦楚。
她何尝不知道四阿哥此时此刻的处境,可是她不过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子,拿什么去和尊贵无比的佟佳贵妃斗呢?
即便佟佳贵妃生了八阿哥,也不会将四阿哥还给自己,偏偏四阿哥不理解,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疏远。
“四阿哥,本宫也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了,本宫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四阿哥厌恶的看了一眼德妃,笑着说道:“德妃娘娘说笑了,您若心中真的有儿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来看儿臣一眼呢?您的心里怕是只有六阿哥,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罢了。”
德妃听了四阿哥的话,仿佛心痛的像滴血,她原以为四阿哥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谁曾想她们母子之间的误会竟然这么的深了。
“四阿哥,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儿,我的心里怎会没有你,你知道的我不过包衣出身的一个卑贱女子,拿什么能去和旁人争呢!”
四阿哥抬头看了看德妃,虽不似刚才那般厌恶,可还是有些鄙夷。
“德妃娘娘说笑了,您如今有了六阿哥,便不用将儿臣放在心上了,日后六弟出宫建府,自会让您颐养天年的,皇贵妃才是我的额娘,我也只认皇贵妃这一个额娘。”
德妃听了四阿哥的话,险些晕厥,一旁的丫环来报,说是六阿哥哭着找她,德妃怕惹出什么事端,匆匆走掉了。
四阿哥看着德妃离去的身影,一脸的厌恶。过了许久,他才用眼睛扫过假山旁,确定刚刚偷听的人走掉后,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和苏培盛去了前厅。
“苏嬷嬷,你可听清楚了,他当真这么说?”
苏嬷嬷上前为佟佳皇贵妃捏了捏肩,然后笑着说道:“我的好娘娘,奴婢哪里敢欺骗您呢!今日奴婢看德妃鬼鬼祟祟的便觉得不放心,就悄悄跟了上去,果然她不坏好心的私下见了四阿哥,句句都是挑拨离间的话,可四阿哥却没有动心,说了只认您做额娘的话,四阿哥年幼,想必是不会说谎的。”
佟佳皇贵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抹出了一丝微笑。
“管他说不说谎,如今本宫有了八阿哥傍身,哪里还管得了旁的,他最好不要背叛本宫,否则本宫决不轻饶他,至于德妃,呵呵,等八阿哥的抓周宴过了,本宫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一顿。”
另一边,六阿哥见了德妃停止了哭闹,委屈的蜷缩在德妃的怀里,有些哽咽。
“额娘,您去哪儿了,儿子好想你。”
德妃娘娘心疼的搂着怀中的幼子,小心温柔的安抚着,脑海里全是四阿哥那句只认皇贵妃为额娘的话,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呵呵,她也是足够愚蠢,明知道四阿哥出生便被抱走,母子离心也是有的,为何自己还试图去转变四阿哥的想法,让他去认下自己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连年幼的四阿哥都知道为自己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养母傍身,她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孩子而伤心呢?
如今有了六阿哥,且深得皇上的宠爱,她也应该知足了。
佟佳皇贵妃换好衣服,出来便看见六阿哥蜷缩在德妃的怀里,眼睛有些红红的,瞬间阴沉了脸色。
“六阿哥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皇贵妃的话一出,所有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德妃母子,德妃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急忙拉着六阿哥跪了下来。
“皇贵妃娘娘,是六阿哥有些困意了,便有些闹觉了,不曾受到什么委屈。”
玄烨看着德妃怀中的小儿红着眼睛,也有些心疼,毕竟这是自己除却太子最宠爱的儿子。
“是吗?本宫看着六阿哥倒不像是困意,可是生病了,本宫看还是找太医为六阿哥看看,没有毛病自然是好,若是有了病痛,也要趁早医治为好,您说呢,皇上?”
玄烨看着一脸关切的皇贵妃,点头同意了。可六阿哥却大哭了起来,吵着不要见御医,看着六阿哥如此生龙活虎的哭闹,玄烨立刻阴沉了脸色。
“放肆,你是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哭闹想什么样子!”
六阿哥得了玄烨的训斥,哭声更加厉害,德妃心疼的哄着怀中的儿子,楚楚可怜的看着玄烨。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平日里没有教导好六阿哥,您别生气了,六阿哥毕竟还年幼不懂事啊...”
还未等德妃说完,皇贵妃立刻打断了德妃的话,一脸笑着说道:“德妃,你好大的胆子,你刚刚不是说六阿哥是困了在闹觉吗?可本宫看着六阿哥的样子,倒不是困乏的样子,六阿哥年幼,你也年幼吗,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母子在这里撒泼哭闹,是不把本宫和八阿哥还有皇上放在眼里吗!”
玄烨听了皇贵妃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德妃看着玄烨阴沉的脸色,立马放下姿态,小声哭泣起来。
若是放在平时,德妃这般小女子的姿态,倒是十分让玄烨受用,玄烨也乐得宠着她,不与他计较。
可今日是八阿哥的抓周礼,要知道八阿哥可是除却太子以外最尊贵的皇子了!
且皇贵妃的母家佟家也在场,还有满院的大臣宗妇,皇贵妃这话里话外的说德妃欺君。
若是今日他包庇了德妃,明日言官在金銮殿上岂不是要喷死他,说他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不顾佟佳氏母子的颜面,肆意包庇一个欺君罔上的女人!
“来人,把德妃带下去,禁足三个月,六阿哥带回阿哥所,教由嬷嬷们抚养,日后若无旨意,便不许德妃在见六阿哥,省的她带坏了朕的儿子,贻笑大方!”
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立刻上前欲拖走德妃,可六阿哥却大哭,抱着德妃死也不肯撒手。
嬷嬷们又不敢真的伤了六阿哥,一时之间闹得鸡飞狗跳,让满院的臣子宗妇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