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卫！”林羽叫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托你的福，我又活了下来？”
“托我的福？”
“对，当时你启动了那台脉冲稳定仪，我死了以后，意识粒子并没有随之消散，而是被凝固在了特定的空间中，经过了很长时间，大约在黄金纪元初期的时候醒了过来。我不知道那台机器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也幸亏这样，我得以重新意识转移。而你，林羽，很明显受到的误差更大，据我所知，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金纪元的第三年了。”
林羽惊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我？”
“对，从你醒来之后就开始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掌握每个黄金纪元公民的资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何况还是像你这么特殊的人。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你似乎跟这个社会相处的很融洽，便没有打扰你。直到你被一些思想所污染，突然要破坏这个社会，没办法，我才以老朋友的身份见你一面。”张之卫又一颔首道“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合声团的行政院都尉之一。”
“你是行政院都尉？！”林羽想站起来，左脚的踝骨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拜托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张之卫淡淡地笑道，“在黄金纪元初期，也就是我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合声团，开始了重建社会秩序的工作。””
“不敢相信，你，你竟然加入了合声团……那终结世界混乱的任务呢？”
“你觉得这个世界混乱吗？”张之卫摊开双手说，“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公平，最井然有序的社会了，这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大同社会，让人为之深深着迷……当然，今天是有些混乱，但那也是你们这些心存妄想的异端分子造成的！”
“我们不是异端分子，你才是！”林羽对着屏幕里的脸吼道，“张之卫，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你是科学家，科学院的学士，公元时代的社会精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抛弃科学之路，背弃自己的信念，转而投身于这个糊弄人的狗屁组织的裤裆里！”
旁边站着的喧哗师举起橡胶棍，一下将林羽砸倒在了地上，严肃地警告道：“注意你对都尉同志的态度！”
张之卫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抹着嘴角鲜血的林羽，惋惜地摇了摇头说：“林羽，无法理解只是你智慧不够而已。何况在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大科学家到了晚年不都抛弃了自己的科学之路，转而投身于了宗教吗？牛顿最后信仰了基督，开始追随上帝，爱因斯坦晚年的时候也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像他们这样的大科学家，难道对于世界的认识还没有你深刻？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你不能够理解的，林羽。”
林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惨然笑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的要跟合声团一道走到黑了？”
“黑吗？你见过这么平和，这么安详的人类社会吗？如果没有你们，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战争，也没有贫富差距，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纵观人类历史，你见过这么美好的社会吗？”
“滚你妈的吧！这些都是你们欺骗人的表象而已！”他话刚说完，身上又挨了一棍子，林羽强撑着没有倒下，狠狠盯着屏幕里的张之卫，“别以为，我不知道合声团的背后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之卫也盯着他，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些都是那些沉默者告诉你的？”
“哼哼。怎么，心虚了？”
“跟心虚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是避免不了的。这就像整个地球的任何一部分历史，都犹如一个士兵的生活——”
“由长期的无聊和短期的恐怖组成。”林羽接话道。
“哦，你也知道这句话？”张之卫有些意外。
“也是以前一个老朋友告诉我的。”林羽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道，“说吧，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我们的叙旧也到此结束了，”张之卫沉吟了一下，“好吧，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林羽，你到京城来，我知道你是想干什么的，这一页翻过去了，我不追究。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沉默联盟在京城的秘密联络地点告诉我。”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们的联络地点？我想知道理由。”
“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想必你也知道，中国地区太宰的位置一直是个空缺，长此以往这样是不行的，所以众陆院的元老们会在近期内指定一名合格的人选出任太宰一职。这件事至关重要，沉默联盟肯定会趁机闹事，我不想看到整个社会因为他们而人心惶惶。”
“我呸！”林羽啐了一口唾沫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什么为了社会的安定，我看你就是想着立功，增加自己任选太宰的筹码！名利之徒！”
张之卫笑了一下，“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我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建设这个世界，建设黄金纪元。”
“哼哼，”林羽冷笑了一声，“随便你什么远大抱负，跟我都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来京城旅游的，来看看天安门，爬爬长城，行吗？”
“别嘴硬了，林羽，你来京城的目的，我一清二楚。”张之卫在屏幕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摄像头前面，“你看看这个。”
林羽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芒状！他看到张之卫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那枚存储了统一方程式的U盘！那枚U盘还像几年前林羽刚见到的那样，通体暗蓝，幽光流动，里面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秘密。
看到林羽吃惊的样子，张之卫得意地笑了，“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你，你从哪里拿到它的？”林羽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张之卫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你以为沉默联盟做事情滴水不漏？哼，其实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枚U盘，我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几乎就在它从保险柜里被取出来的那一刻。”
林羽恐惧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统一方程式，电磁脉冲机？”张之卫摊开双手，“我告诉你，林羽，这些东西现在拯救不了世界，只能毁了世界。这个时代多么美好啊，它是一个靠信仰之力而组建在一起的非经济体，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贫富……林羽，难道你还想回到公元时代重新做你的屌丝吗？”
“我不喜欢做屌丝，但我更不喜欢被人骗。”林羽嘲讽地笑了笑。
张之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交代沉默联盟在京城的联络地点，我保你马上在合声团内获得领导身份。明智一些吧，携带U盘的那几个沉默者被我们捕获之后，都弃暗投明了。”
林羽哂笑道：“你这话用来骗小孩还差不多，我看他们不是弃暗投明，而是跟你们鱼死网破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想着从我嘴里套情报。”
“呵呵，几年不见，倒是聪明了不少。不过，我想你迟早都会招出来的。”张之卫语气冰冷地吩咐那几个喧哗师，“四个小时后，我将到达京城。希望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是，都尉同志，我们必尽全力。”喧哗师们恭敬地回道。
“小心点，把人看好了，别让他睡着。”张之卫说完这句话，就切断了连线。
林羽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在椅子后面，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家伙，感觉肠子都快断了。他弯下腰，干呕着，唾液从嘴里流到了地上。动手的喧哗师是个国字脸，五官长得倒是挺正派，跟电影里演的武林名门正派似的，他一把抓起林羽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早交代，还能少受点苦。”
“嘿嘿，”林羽啐了一口唾沫，看着他说，“有种你就弄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哼哼，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吗？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林羽愣了一下：“你……”
“怎么？”国字脸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玩弄自己手里的猎物，“不记得你可敬可爱的学生会美女主席兼团支部书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