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
宁云鹤略微有些失望,又自责道:“是我有些优柔寡断给韦鹤鸣喘息的机会!”
“韦鹤鸣虽胸无大志,却一直护犊子,又视这小子为亲生骨肉,万万没想到啊!”
“虎毒不食子,韦鹤鸣竟然弃卒保车,看来今后要对韦鹤鸣另眼相看!”
宁云中天生大嗓门站起来道:“反正你们说的这些弯弯绕我不懂,我就知道眼下是铲除韦陀门的最好时机,明天我就带人灭了他们!”
“胡闹!”
宁云鹤训诫了一句又道:“前两天是,但现在不是!”
“什么前两天,这两天?就过了两天有什么不一样,大哥,三弟,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俩要打退堂鼓?”
“你们要是怂了,明天我自己带人去!”
宁云鹤和宁云鹏相视苦笑:“这个老二,真是个暴脾气!”
“二哥,别咋咋呼呼,大哥说的对,现在灭韦陀门不是功劳而是祸水!”
宁云中不服气道:“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这怎么就是祸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到猴年马月!”
“二哥,你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宁云鹏将宁云中又重新摁在椅子上笑道:“现在外面都传这小子阴谋败露,竟然公然弑师,咱们且不管真假,但在庆阳城百姓眼里韦鹤鸣和韦陀门都是受了这小子蒙蔽,咱们这时候还要灭韦陀门不就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庆阳城这么多古墓被盗是咱们三兄弟所为!”
说完这些又埋怨道:“二哥,不是我说你,当时你们的人被发现怎么没把这小子灭口?”
“我当时人没在场,要不然这俩小兔崽子能跑,奶奶的,这符幻一脉打架不行,逃窜起来比兔子都快!”
说完又狠狠地吐口唾沫:“我多少也听明白一点,他奶奶地这韦鹤鸣真阴险,竟然比着葫芦画瓢学咱大哥!”
“老二!”
宁云鹤不悦!
宁云中尴尬地笑道:“大哥,我不是说你,我是骂韦鹤鸣那个王八蛋!”
三兄弟中宁云中是出名的莽夫,宁云鹤也不和他计较哼一声转而问道:“这小子现在人在何处?”
“大哥,这小王八蛋心眼不少,雇了个马夫拉了一车大粪,人躲在马车底下想偷偷遛出城,结果被咱们的人识破!”
“现在人关在地牢里!”
“大哥,反正这小子也没什么用,我现在就去剁了他,替大哥出口气!”
宁云中说完一拍大腿风风火火往外走,却被宁云鹤喊了回来:“老二,你急什么?这小子还有用!”
“有什么用?莫非大哥又想到灭韦陀门的锦囊妙计?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
宁云中眼里难掩兴奋之色转身又要走!
“你先坐下!”
宁云鹤无奈,这个老二一根筋!
宁云中乖乖坐在椅子上着急道:“大哥,你快说,你说完我就去布置人手,这次咱们一定要快刀斩乱麻,最好是今夜可不能再优柔寡断!”
宁云鹤笑骂一句:“埋汰你大哥是不?我要真有那个本事早就权倾朝野,还能蜗居在小小的庆阳城!”
宁云中有些失望嘟囔一句:“既然没办法,留着这小子干嘛?难道还要好酒好菜招待他?”
宁云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游街,要让庆阳城的百姓看看乱嚼舌根的下场!”
“明天我要在韦陀门门前当着韦鹤鸣的面要这小子的命!”
宁云鹏接了一句:“韦鹤鸣吃个哑巴亏,又损失最得意的弟子,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三个人哈哈大笑,宁云鹤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阴狠道:“至于韦陀门早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再让它多蹦哒些时日也无妨!”
“韦陀门弟子冯文,造谣生事诬陷城主,罪大恶极!”
“今日午时处斩!”
走在囚车最前面的那个小厮每敲打一次铜锣紧跟着就会又吼上一嗓子!
囚车的两旁有将近不下于五十位宁云鹤的家丁!
他们全部都腰配弯刀!
宁家三兄弟骑在马上悠哉地招摇过市!
不明所以的百姓手里拿着鸡蛋,烂菜叶不断地砸在冯文的囚车上!
囚车里的冯文狼狈不堪!
不过人群里也不乏心思聪慧之人窃窃私语道:“怪不得查一年多都没有头绪,原来是贼喊捉贼!”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怕什么?宁家在咱们庆阳城作威作福几十年朝廷也不出来管管!”
“怎么管?”
“宁家的背后是位高权重的宁王,宁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
“王家够厉害吧?咱们庆阳城里第一士族,从三品御史大夫,朝堂之上因为政见不和跟宁王吵了几句,没多久就告老还乡了!”
“现在祖坟被人刨了屁也不敢放一个!”
“这孩子虽然可怜却也是咎由自取,又不是皇亲国戚竟然敢叫板宁家,这不是找死吗?”
“唉,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想当年韦陀门是多么的风光,大殿之上到现在还有西楚祖皇帝御赐牌匾国之重器!”
“现如今竟然遭一些宵小之辈欺凌!”
一群人面带惧色却又小声议论!
“午门不应该往东走吗?看马车的方向怎么是朝南?”
“这还不明白,明摆着是杀鸡儆猴,韦陀门就在南边!”
“要是真的在韦陀门山门前处决这小子,那可真是打了韦陀门的脸,直戳韦掌门的心窝子!”
“走,咱们也跟上去瞧瞧!”
韦陀门宗祠内!
“还有两条街宁云鹤的人也该到了,人家都押着文儿挑衅到家门口,你要还跪在这里无动于衷吗?”
老者冷哼一声认真地擦拭着每一块灵位!
“我没脸见文儿,师兄替我出去迎迎吧!”
韦鹤鸣面色痛苦言语都显的苍白无力!
“是没脸见文儿?还是怕宁云鹤?”
“师父将衣钵传给你,也真是瞎了眼,这样苟且地任人欺辱,你告诉我韦陀门存在与否有什么区别!”
“韦鹤鸣你可真是个软骨头!”
老者说完转身一脚踹倒跪着的韦鹤鸣,还没走出门槛边被韦鹤鸣嘶吼声喊住:“师兄你出了这个门韦陀门从今以后可就真的没了,几百年的基业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顷刻坍塌!”
老者停住脚步,仰天长吼一声!
“啊!”
脚下的那块青石也慢慢地开始塌陷!
气急败坏道:“韦鹤鸣要不你也像对待文儿那样把我也逐出师门,我去和宁云鹤拼个你死我活,死了,下去见师父也有话说!”
韦鹤鸣苦涩道:“师兄这么些年我知道,当初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我,你一直不服气,所以这些年你一直躲在宗祠里!”
“可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也很累,很苦,我也想把符幻一脉发扬光大,可不知道为什么越努力越糟糕!”
老者不理继而嘲讽道:“本来有希望,可就是因为你胆小怕事,等咱们这俩老骨头一归西,你看看你那些良莠不齐的徒儿那个能成气候?”
“韦陀门早晚还是要完蛋!”
“我知道师兄指的是文儿!”
随后又长叹一声道:“或许师兄说的对,师父当初真不该把掌门之位传给我!”
“哼,你要早有这个觉悟,韦陀门也不会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地步,我也就没有你心眼多,不会讨师父欢心要不然能轮到你?”
“你说自从入了韦陀门你那样如我?”
随后又暴躁道:“他娘的,现在扯这些闲淡有屁用?”
“师兄,我死后韦陀门将来怎么样那都是后话,可我活着,我就一定不能让韦陀门葬送我手里!”
“这么说你今天真要拦我?你手里得那点斤两你自己不清楚?你能拦的住?”
老者不屑冷笑道:“老夫想打你想了二十多年!”
“拦不住也要拦?要不然死后没有脸面见师父?”
韦鹤鸣走到了老者面前!
视死如归!
老者却颓废转身回到了宗祠内:“别以为只有你心里有师父,我也有!”
“老夫今天不揍你,不是怕了你,是怕到了地下师父骂我活了一辈子还是个惹祸精!”
看到老者回屋,韦鹤鸣落寞道:“小文,别恨师父,师父一直跟你到了城门口,原本以为你真的能逃出升天!”
“师父当时真的差点就冲了出去,可师父不能啊,师父还肩负着责任!”
“大哥,韦陀门的大门紧闭,好像是不太欢迎我们啊!”
宁云鹏勒马笑呵呵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呸,缩头乌龟!”
宁云中勒马不屑地看着冯文道:“小子,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师门?”
“一群鼠辈!”
冯文大义凛然冷笑道:“莽夫,你也就配在宁云鹤手底下犬吠,离了他的这一亩三分地,你来韦陀门当条狗都不够资格!”
“蛇鼠一窝,小爷在下面等着你们!”
宁云鹤阴笑道:“既然他们不出来,那就让咱们的人吆喝的在大声些!”
“韦陀门弟子冯文,造谣生事诬陷城主,罪大恶极!”
声音一波盖过一波,而韦陀门的大门始终紧闭!
宁云鹤失去了耐心,不耐烦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