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呼吸后,温阳轩人就出现在山寨外边。
下山后正好赶上客栈要关门,温阳轩闯进去扔下银子,挑了一匹快马,骑着一路直奔城外。
“驾!驾!!”
夜里大街小巷没什么人,半个时辰的纵马狂奔后,温阳轩人就已经跑到城外。经过两县必经的唯一一条官道时,对面一辆马车同样疾驰而来,根本没有减速的趋势。
“吁~”温阳轩见状连忙拽着马缰绳避到一旁,马儿受惊扬起蹄子发出一串响亮的嘶鸣。
马车车夫远远喊了一嗓子,“小兄弟不好意思了,我们着急赶路。”
这么点事,也没伤到人和马,温阳轩只撇了撇嘴,轻轻给马儿顺了顺毛,又掏出一块麦芽糖喂给它,“乖,赶在天亮前咱们还得回来,辛苦一下你了,回头给你买个漂亮的母马赔罪。”
进了清平县的马车上,车夫摘下草帽,被路边灯笼的光一照,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扭头喊道:“无双妹子,咱们已经进城了,现在往哪儿走?”
车帘被掀开,赵无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小刀和一截竹子,“大年哥,前边有家客栈,咱们今晚在那落脚。”
“好嘞,你回去坐好,别急着弄那玩意儿了,当心再割破手着。”
赵无双笑着应了一声,坐回马车里头,继续捣鼓面前一堆东西,右手的小刀刷刷飞快。
倒霉的客栈伙计一晚上被闯了两次店,这次睡的正香呢就被吵醒了,火气不是一般大,摔摔打打开门关门、插栓子。
“现在只有上房能住,一天二两银子,爱住不住!”
赵无双皱眉,“前几天我住怎么才一两银子?你别是给我坐地起价吧?两间上房,一天一两银子,不行我们现在就走,有的是客栈愿意做这生意。”
伙计揉眼睛打哈欠的动作一顿,觉得这姑娘声音有些耳熟,睁大眼一看,乐了,“呦,原来是你啊,怎么这次又换了个跟班儿?”
边说边不怀好意的扫了眼徐大年,走到柜台跟前写入住信息。
赵无双抬头往二楼瞄了一眼,发现温阳轩住的那间房房门紧闭,连忙走到伙计跟前,“问你件事,上次跟我一起的那个男的,现在还在你们客栈住着吗?”
“他叫赵小白。”
“哦哦,我找找啊,哎,他这不是跟你一块儿走了吗,你瞧,你前脚结算了房钱,后头他也跟着退房了。”
怎么会这样?赵无双呆住片刻,赶忙又问,“那后来他还回来过吗?”
伙计困惑地摇头,又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都挤了出来,“喏,客人入住离开都有登记,你自己看吧,你俩就还住天字一、二号房,我去睡了。”
徐大年安顿好马儿走进来,见只有赵无双一人在,还纳闷儿,“那伙计呢?”
赵无双找遍登记册子,也没看到温阳轩再出现过第三次,怏怏的回道:“他去睡了。没事你也快去休息吧,天字一号房别走错了。”
上次温阳轩住的是二号房,赵无双走进去,发现桌上都落了点灰,不禁摇头,“这犯懒的伙计,又没好好打扫房间。”
躺在床上,赵无双久久无法入睡,“赵小白啊赵小白,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直到夜半三更,赵无双都还点着灯在那捣鼓竹管,手中一把小刀使得出神入化,旁边已经做了有好几支成品。
小梨村,温阳轩在村口将马儿拴好,独自一人运起轻功进了村子。
几个跳跃起伏后,古家小院近在眼前了。温阳轩轻手轻脚的撬开房门,溜进里屋,借着月色看见床上两道人影睡得昏天黑地。
“死丫头,还真没担心我?!”
温阳轩站在床边,气的磨牙。亏他还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跟赵无双置气,不回家连个口信也不给老人家送,结果马不停蹄赶回来,就给他看见这一幕。
生气也没用,伸手想把“赵无双”喊醒,最后又犹豫了。
“算了,留个字条吧,死丫头起床气挺大的,小爷现在小心脏正脆弱,不想跟你吵。”边嘟囔边在桌上摸黑写下几个字:
平安、勿念,几日后归。
写完了又托着下巴琢磨片刻,“会不会有点矫情了?”
山灵儿不知道做梦梦见了什么,突然翻了个身,一把抱住边上的赵无兰,咕咕哝哝仿佛在骂人。
温阳轩闭了闭眼,忍住一脚把人踹醒的冲动。
看了眼天色,急忙退出小院,离开村子,驾马狂奔而去。
天蒙蒙亮时,温阳轩正好赶到断龙山下,马儿累得趴在树根,死活不肯起来再走一步,打着秃噜嘴角流下一串白沫。
“辛苦你了,来来,最后一块糖也给你吃。”
马儿瞪了眼温阳轩,张嘴抢走麦芽糖,边嚼边朝温阳轩喷鼻涕,仿佛在骂他没有人性,竟然让它一夜之间跑个来回,完了还别扭地转过头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啧,休息会儿等下自己回客栈去,有人会喂你食物和水的,我得赶紧上山了知道吗?”温阳轩拍拍马儿的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约莫一刻钟后,马儿甩着脑袋站起来,望着温阳轩离开的方向嘶鸣一声。
赵无双背着竹筐子,一身村妇打扮,脚步轻快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哎,谁的马放在这,也不把缰绳系上,万一再跑了。”
于是二话不说,拍着马头就把它给拴在旁边的大树干上。
“乖乖,在这等你主人,别乱跑啊。”赵无双看着马的眼睛,觉得它仿佛在瞪自己,玩心大起,从竹筐里掏出一把刚采的新鲜甘草。
马儿打着响鼻,看都不看她一眼,最后被赵无双烦的不行,勉强嚼了两片草叶子。
“嘿,你还挺挑食,算了,你自己呆着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呢,走了啊。”赵无双放下甘草,溜溜哒哒往山里走去。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走远的一男一女没一个回来的。
被拴在树干上的马儿烦躁了,自己尥蹶子折腾了一会儿,发现没法挣脱缰绳,急得一声声嘶鸣起来。
不靠谱的人类,怎么还不回来,你马爷爷要饿死了!!过河拆桥啊,忘恩负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