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丫头把人打了一顿?”
公孙决拧着眉毛重复了一遍。
“对啊,没错,千真万确!”
原无风点头如捣蒜,道听途说的也能变得确凿无疑。
“别说笑了,怎么可能,一个三岁的女娃,能把人打了?”
公孙决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原无风,仿佛把他从头到脚全都看透了。
“不,不……王爷,是真的……”
原无风慌乱地跪在地上,话都说不成句。
“行了行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把她们俩找来看一看不就知究竟了嘛!”
话虽没说错,可是原无风听得心里却有些打鼓,万一那个侍医瞎说八道故意坑人,今后可就真的失了王爷的信任了。
可是,可是无风不起浪嘛!
花青云现在可是王府上赫赫有名的霸王花,就算她动手打人是谣言,那飞扬跋扈也是真的。
原无风想了想,总归这小丫头如此放肆,那是必然能寻出错处的。心下定了定,便转身亲自去寻这小丫头。
一时之间,整个王府都在讨论,花青云该怎么遭殃。只有花青云和小米两个人,依旧不明就理,在院子里傻玩傻乐。
“小米小米!”花青云大声叫道。
“在呢!”小米按照花青云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给爷唱一个小曲儿!”她兴致勃勃地说道。
没想到花生米居然是个多才多艺的,什么曲儿调儿,说来就来。
花青云高兴地直拍巴掌,穿越到了异世界,还能拥有一个人美歌甜的人工智能音箱,这日子简直要美出鼻涕泡了。
她翘着二郎腿抖着脚,一个接着一个嗑瓜子。院子里的小石桌子上,堆满了瓜子皮和橘子皮。听到兴起,她也站起身来,胡乱地当伴舞,张牙舞爪的模样,逗得小米嘎嘎直笑。
这一切都看在来传话的原无风的眼睛里。
荒唐,真是荒唐。青天白日的,两个姑娘疯了似的又唱又跳,是把王府当戏台子了?
他看得实在忍不了,故意咳嗽了一声让她们停下。
可是两个姑娘玩得正嗨,谁能听见他呀?
原无风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咳了一声,好似云翻海涌,地动山摇。要不是回头看到了原无风,花青云差点以为地震了。
“老原,你得风寒了?”
花青云轻飘飘地转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原无风。
老原?她怎么叫自己老原?自己还是个青壮年啊,怎么就被叫老原了?
原无风又惊又气又没办法,还没等他想好说辞,花青云又接茬说道:
“有病啊,就得吃药。快快,别站风口上了,进来喝两口热酒发发汗!”
花青云双腿盘坐,点头哈腰,活像个爱凑热闹的小老太太。
可是三岁就喝酒,这也太夸张了吧!
原无风摸不清楚这小丫头的路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还真被冻得打了个大喷嚏。
“瞧瞧,让你进来避风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花青云举起手中的铜壶,斟出了些许不知名液体,跟身旁的小米碰起杯子,一饮而尽。
原无风看得都傻了,这丫头不会是天山童姥变的吧,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差事都忘光了。
“怎么了老原,冻傻了?”
花青云叫小米拿来了件披风,亲自帮忙裹在了原无风的身上。
披上了披风的原无风,身体中突然涌动起一股暖流,心中也突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动,长这么大,除了娘亲,再没有第二个人给自己加过衣裳了……他眼眶热热的,眼泪正要喷薄而出,不过就在此刻,他的理智占据了上峰。
感动个屁!这肯定都是小魔头的糖衣炮弹!
他一把扯下披风,重重地吸了吸鼻涕,一股凉风带走了刚刚的温情,失去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
“王爷传话,叫你和小丫鬟过去。”
他的嗓音冷冰冰的,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小米不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助手。”
“我管她是什么……”
原无风冷冷地说道。
“王爷叫你们俩过去,就立刻过去,叫王爷久等了,可有你们好看的。”
这王爷来找人,又不是提犯人,怎么这么个态度呢?花青云也板起了脸,从椅子上跳下去,冷冷地看着原无风:
“王爷找我们何事?”
“这你无需知道……”原无风说道。
“主子的事,咱们能知道吗?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尽管王爷没亲眼盯着你,但他的耳目可是到处都有,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
想必是你这两日做的荒唐事实在太出格,王爷要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了。”
“我做事出格?”花青云冷笑了一声,“那你暗自揣测王爷的意思,编排王爷安插耳目,这般行事,也不怕王爷找你清算吗?”
“你……”
花青云口齿太伶俐,原无风说不过,只好搬出王爷来压人。
“你休要现在伶牙俐齿,等待会儿见了王爷,有你哭的份!快走,别误了王爷的事……”
花青云和小米就像两只小鸡一样,被原无风轰出了院子。王府的下人们纷纷躲在墙角门缝看热闹,有的暗呼痛快,有的担忧不已,也有的吃瓜群众就图一乐呵。
两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怂了怂肩。
这就是人人称道的文王爷?三岁文震太学,六岁名扬天下,七年山中苦练,才华出众,气质出尘,为人和蔼,日行善事。怎么就听下人们讹传,便提了人来清算啊!
花青云吐了吐舌头,原以为公孙决是个知事明理的好大腿呢,谁想到还不是有了权就耍威风,跟那些名门贵胄酒囊饭袋是一路货色。
她在心里骂了一路,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就到了王爷的院子。一不留神,便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直直地摔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哎呦,公孙决,你家的门槛咋这么高啊!”
她挣扎着支撑起来,想要脱离那个人的怀抱,结果那个人不仅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哦?那明儿便把这些倒霉的门槛全砍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