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扇子,你仔细瞅瞅?”
原无风可是亲眼瞧着王爷,打磨了无数个精巧零件,才将这把扇子组装成的。他不忍心用手触碰,只得用包书的蓝绸子,小心翼翼地裹起来,交到花青云手上。
“你好生拿着,别触碰到什么……”
“什么?”
还没待原无风说完,花青云不安躁动的小手便攥住了扇柄,一个寸劲,扇骨便微微弯曲了起来,一个锋利的小东西嗖地一声射了出来。
原无风赶忙翻身躲闪,这才没有误伤。
“丫头,这把扇子不能对着自己人,下次可得记住咯。”
公孙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身着绸缎质地的居家常服,有些慵懒地从门后探进来,拔掉了钉在墙上的飞镖。
“公孙决,你怎么来啦?”
花青云几日未见小王爷,心中还真有些想念。她把扇子随意一掷,便要去寻公孙决的抱抱。
“姑奶奶诶,这扇子可不能乱扔啊!”
原无风身形一闪,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扇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金贵的啊?!”
花青云眉头一皱,委屈地看向公孙决。
“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过是做来帮你解闷的。”
他大手抚平了花青云的眉头,轻声快慰道:
“不过原大哥说的对,这玩意儿是不能摔,一旦跌落,便会四散毒气。”
“毒气?”
花青云看了看那把小扇子,样子不大,却藏尽乾坤。
“哎……也不是什么致命毒气,不过是些迷药。你要是想用啊,可得记着捂住口鼻,不然连你都得熏晕咯。”
光是这么一会儿,便发现了这扇子的两处玄机,花青云不禁对它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她从原无风手中轻轻接过,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扇子看着不大,可是重量不小,可见内里暗藏了许多玄机。扇面乌黑,上面用金色的勾线描出山河景。
“正面是双喜山,背面是同庆河。”
公孙决为她一一介绍,却见她懵然无知,便接着解释道:
“怎么,你现身于喜庆县,却不知它是因为背靠双喜山,邻岸同庆河而得名吗?”
花青云表面笑着摇头称不知,心中却在暗骂,就算你知道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找不到路嘛!
“我这些年,便是在双喜山上求学,原大哥是我的大师兄,此次下山,他也是主动请缨随我前往的。”
公孙决主动和她提起往事,本来期待看到她好奇的神情,却不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被原无风叨叨干净了。
“不过……原大哥与我,并不师出同门。”
这倒是没听老原说起过,听着新鲜,她便支棱起耳朵仔细听。
“双喜一脉,本不是什么名门,原是为了收养周遭无家可归的孩子,几位老先生设立的一个学堂,教些诗词经文,学些礼乐道理的。
只是后来,几位武学宗师路过此处,便将双喜一脉发扬起来。
我师从的,便是其中一位机关大师——墨寂。”
提到这个名字,公孙决浑身姿态都恭敬了许多。
“就是,说话啰啰嗦嗦,磨磨唧唧的意思呗?”
花青云插嘴到。
“你又胡说!双喜山上的大师们,都是武功盖世,小心被听到,半夜……半夜来抓你哦!”
原无风这点哄小孩的把戏,就算是花青云这个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平京距喜庆县一天一夜的路程,任凭他是顺风耳,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切……那老原是师从何门啊?”
花青云不屑地问道。
“原大哥,是山上的大师兄,资质聪颖,资历又够老,自然是博采众长。”
公孙决这一番夸奖,说的原无风心花怒放。
“低调……注意低调啊……”
“不过……”
只听得一声转折,原无风便觉事情不妙。
“不过,再怎么贯通武学,也该有个专精的,后来原大哥也是投奔了一位大师门下,那人便是……”
“哎呀哎呀,这个就不必多言啦!不过是籍籍小卒,哪能与墨大师相提并论呢?”
原无风意在遮掩,却更加挑起了花青云的好奇心。
“怎么,老原你这么说你师父,就不怕他半夜来抓你?”
“就是,竹轻大师可是天下第一的跑路大师,论名气还在墨大师之上呢。原大哥师出名门,不可如此这般妄自菲薄啊……”
公孙决跟着话锋,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大师?”
花青云以为自己没听清,又大声问了一遍。
“跑路大师!”
公孙决也嗓音洪亮,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青云洪亮的笑声冲破了云霄,她抱着肚子前仰后合,差点笑背过气。
“跑……跑路大师,那,那老原你,岂不也是个跑路专家啊,哈哈哈,怪不得你要传我跑路秘籍,这可是你的家传啊……哈哈哈!”
花青云一边指着原无风,一边捧腹大笑,笑得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是自然,听说原大哥得了竹轻大师的真传,跑路功夫,不出其右。据坊间传闻,这等跑路大师,不仅能独自脱险,还能带着人一起跑,实乃逃跑之专家啊!”
公孙决不顾原无风脸色,继续侃侃而谈。
原无风早已被说的头都抬不起来,还没待他说完,就使出了他的跑路功夫,身形一闪,便没了踪迹。
“公孙决……哈哈哈哈,这老原是招你惹你了?你便这么揭他老底!我看你们俩不像师兄弟,倒像是仇家啊。”
花青云的笑止不住,她捏着自己的脸颊和腮帮子,想让肌肉放松开来,但是一想到他的跑路绝技,就跟点了笑穴似的。
“谁叫他背着我教你功夫?!我这礼物还没做好,他便抢占先机收徒弟,实在是太不地道。”
他拿过那本跑路秘籍,看了看,便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过,你倒是跟他化敌为友了,这是好事。原大哥性子纯良,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从今以后,有他护着你安全,我也放心。不过我倒也好奇,你们是如何这么快和好的?”
他看向花青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这几坛酒,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