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塔的抿着咖啡,桌子旁边是一株落地的龟背竹,把椅子后面的人挡的严严实实。
封瞳到的时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店里门口张望了一会才发现角落里的楚天,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楚先生到的真早。”她把包放在一边说道。
“还可以,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还要回去接佳倩。”楚天淡淡说道。
这女人来找他无非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帮她夺权,第二就是那个人的下落。
封瞳表情有些挣扎,几个呼吸间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肖寒是不在人世了吗?”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卡在嗓子里的糖球,她酝酿了许久才吐了出来。
“肖寒是谁,你说话我听不懂。”楚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表情不善的说道。
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出口,她整个人都轻松许多,眼神中似有怀念似有爱恋,“那个发髻只有我会,是我交给他的,最适合新酿的发髻。”
她年轻的时候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拿一根簪子就可以固定住,簪子抽下来,三千青丝如同流水一般落下,肖寒最喜欢的就是给她梳各式各样的发髻,然后固定不住再散开。
楚天失笑,“你怎么不问我他的下落,就直接断定他死了?”
封瞳双手捏在一起,声音中包含了无尽了苦涩,“他还活着我怎么可能到二十七岁还没结婚。”
“我们早年说好了,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咱们当面说清楚一别两宽余生安好。”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如果他死了,就托人带句话回来,告诉我不用等他了。”封瞳低着头自顾自的说道。
楚天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眼前的封瞳跟外界传闻的封家大小姐好像不是一个人,人前高冷、聪明、机智无双。
“所以你认为我就是那个给他带消息的人?”楚天双腿叠起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然呢,到这个月月末就是整整第七年了,我一直舍不得把海蓝之心拿出来,总想给自己一个幻想。”她笑容里露出一丝不舍,“但是我毕竟是封家的人,该需要我承担起来的担子我是躲不掉的。”
“封家老爷子是中医圣手,但是现在西医更盛行,所以封家在走下坡路,你父母找上赵拐子无非是想让封家在凤阳城有一席之地,不至于没落下去。”楚天食指点着膝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封家现在的处境。
“你完全可以避开赵拐子直接找林家合作,互利互惠你也不用强迫自己嫁给那么个人。”楚天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怎么样?”
封瞳没想到楚天都已经给她想好了退路,在媒体和外界一贯强势的她竟然有些惊慌失措,“我没想那么多,毕竟楚先生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总是要还回去的,但是我爷爷总还是会辞世的,到时候封家只会成为累赘。”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不论您帮不帮我夺权,我都会给帮林小姐打通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肖寒到底怎么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天,恨不得能把他心里关于肖寒这个人所有的消息看尽。
楚天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肖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啊。”
“没死,但是跟死了也差不多。”楚天眼神越过封瞳看向窗外,“是六年前他最后一次出任务,那次任务我不在,他只要顺利完成就可以退队回来找你了。我们当时还笑话他才二十一岁就打算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楚天眼前好像浮现起肖寒红着一张脸,大手猛搓后颈的样子,“华夏南边的小国家,都是盛产罂粟的,当时我们接了一个单子,金主要一个毒枭手里的胶卷,只要我能把这个胶卷销毁,佣金就全部到手。”
这是封瞳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铺垫和保护的前提下赤裸裸的接触肖寒的职业和一直在做的事。
“他主动请缨,想自己出这次任务,只要这次的佣金到账,他娶你的钱就够了。”楚天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但是谁都没想到,他潜进毒枭的村子里就没出来。”
“他被倒吊在房子上放血,身体还有多处损伤,我到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了,让我照看着你点,如果你嫁人了,这件事就永远不会让你知道。”
“如果我没嫁人,十年之后你才能告诉我对吗?”封瞳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脸,她目光空洞的说道。
楚天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想再想起当时的场景,找到肖寒的那一刻那股涌上心头的恨意和不忿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苦。
“他伸手应该很好,只是一个毒枭团伙是留不住他的对吗,他是心甘情愿被抓住的或者说,他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被抓住。”封瞳眼泪如滂沱大雨一样流下来,声音颤抖不已。
“我父母这些年一直跟贩毒的人有来往,他们每次看我眼神都是愧疚又遗憾,我起初只是怀疑……”她瞬间泣不成声。
“我倒那里的时候毒枭就已经被做掉了,你不要直接给他们定罪。”楚天有些不忍心看到眼前的画面,即使他大概猜到了这件事的主谋,他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毕竟自己最爱的父母亲手害死她跟在一起八年的恋人,害她苦等七年这件事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
封瞳慌乱的抬起头,声音哽咽的说道,“楚先生,你跟肖寒关系一定特别好对不对,我听他说过他领导姓楚。”
眼泪倒流回鼻腔里引起她剧烈的咳嗽,“封家在凤阳城还有些人脉,我愿意拿这些人脉力保楚夫人在医疗界站位脚跟,只求你帮我调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还肖寒一个清白行吗,求了你。”
她说的颠三倒四,失去了高冷女神的模样,在苦等了七年的结果到来之际哭的像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