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这里已经5天了,除了日常的巡逻任务之外,更多是解决难民营里由于物资配给不均所引起的矛盾和纠纷,人们对我们的意见也越来越多了。
“你们应当公平对待这里的每一个人,而不是像一条栓起来的狗一样的对我们,我们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了!”聚集起来的难民开始向当地镇长发难。
“大家冷静冷静,听我说!”坐在高高的演讲台上的镇长朝人群喊道。“我们分配的每一份食物都是经过仔细计算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渡过难关!”镇长显得非常从容。
“放屁!你们把我们的粮食卖了!你们自个儿大吃大喝,让我们饿肚子!还我们粮食!”难民里一个领头的怒吼道。人群开始蠢蠢欲动!
“冷静,冷静!”一声声枪响从难民前的封锁线响起。
难民们有些犯怵了,接着镇长又开始了他的发言。“大家听我说,只要我们再坚持半年!我们就又有粮食了!东边!”他把手指指的高高的,“东边我们已经规划好了!那边将是我们新的农田!只要半年的时间!就能长出粮食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饿肚子啦!”镇长依旧一脸从容。
“大家别听他废话!我的人已经打听好了!他们把粮食运到了市里!企图收买那里的长官们放他们进去!大家要是不信的话,让他们打开仓库看看呀!”难民头领怒吼道。此时人们又开始齐声应喝,人们大骂镇长是骗子,抹了油的狗屎,或者是烧了眉毛的矬子。
镇长在人们的一片怒骂之下,再也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过以他的身高来看的话,还不如坐在椅子上,本来人们之前还能看见他臃肿的身体和脖子,现在好了,只能看见一颗肥肥的脑袋,不过镇长的脑袋可不是一般人的脑袋,那上面油润光滑的面部器官可以跟据气候的冷暖湿度和现场声音以及光影的流转而改变:他演讲之前那可是满面春光,脸上的笑容足以暖到人们的心坎里,总之他当时的样子比那十八岁的少女还要令人动容,接着不知是气流中的水分变大了,还是空气中的温度升高了,我想应该是两者都有吧,当然了,说是受到阳光照射的角度变小而产生变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精致的五官开始变成樱桃红,不过不是那种成熟的樱桃红,而是那种即将成熟而又无法食用的那种红。随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眼睛似乎发肿了,他的眼珠子深深地陷进肥肉里,眼里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他其他的面部器官也差不多这样。
随着现场声音越来越大再加上太阳刺眼的直射下,镇长的脖子及脑袋红的发紫,面部器官已经全都被埋进了红得发紫的肥肉里,反正从我的角度上看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巨型火鸡,而不是一个人,更别提是什么端端正正的镇长了。
此时镇长正在梳理他的头发,你们可别小看镇长的头发啊,那可是人家的代言人啊,刚开始那发丝光滑柔顺,连颜色都黑的发亮,它们服服帖帖的顺着镇长的脑袋两侧躺下,但要记住那可是人家镇长的代言人啊!它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安安静静的,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耍耍小脾气以迎合镇长的情绪变化:渐渐地随着镇长的波动,它们开始撕破了它们的光泽和质感,变得有些凌乱和不堪,镇长俩肥耳朵耳朵后面的几缕小淘气居然立了起来,镇长几次安抚它们,但它们还是和镇长耍小脾气。当然了,现在的话变得就像。。。就像什么呢?。。嗯。怎么说呢?。。见过刺猬么?受了惊吓的刺猬,镇长此时的头发就像受了惊吓的刺猬那样全都炸了起来!他正在努力的梳理它们,担刚刚梳理完就又炸了起来,活像是鲤鱼的鱼鳃一般。
“现在!“镇长用最大的力气提高他的嗓门:”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们每人每天再加五十克!你们要是再敢给我搞事情!就地枪决!”
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声巨大枪响把人们下了一跳,最前面的人纷纷抱起头来,不过不久之后,人们意识到似乎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有变化!咋们亲爱的镇长没声音了!不过人们根本看不出来!人群又开始激动起来了。
“镇静!镇静!”一个醇厚的男高音从镇长的身后响起,只见一个身穿威武军服的威武男人慢慢走到高大的演讲台前,人群彻底沉默了!“不好意思各位,这一路上有些颠簸,所以来晚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吧。。。。。。”
此时人群依旧一片沉默!我扭头向维奇警长问道:“他是谁阿?”但警长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他说。
“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他扭头一笑“这你都不知道?你看这架势!除了这里的头儿还能有谁?”
“那刚才的镇长呢?”我又问道。
“一个傀儡!看样子是他的话惹毛了这儿的头了!子弹是从后面打进去的!正中后脑勺!”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若有所思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震惊道。
这次维奇警长没有回答,但台上这个威武男人的激昂发言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局面我处理的有些不好!但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后的物资配给再增加一倍!每人每天五百克!直到吃饱了为止!。。。。。。”他的发言终于让人们心满意足了,人们开始欢呼。
“他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维奇警长低声道。
“什么?对手??”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维奇警长接着小声对我说“就是他控制了这里的资源配给!我早就怀疑他在私自贩卖人们的救命粮!哎!可怜的替死鬼!”他将视野抬向演讲台。
只见台上这个高大的男人向后面挥了挥手,我们亲爱的镇长就被俩个高大的治安官端了出去,就好像那是一盘什么菜似得。
精彩的演讲结束了,人们散开了,我们也开始各忙各的,而那个高大的男人也带着他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夜里,有声音传到了我们屋子,我很确信那是哭声,是从营地中央传过来的。我赶紧起身,但没有把他们吵醒,但维奇警官不在,似乎他今天没有回来过。
营地里人们聚在一起,人群中央有八九个满身是血的人,我从人缝里看见了之前那个费舍尔警官。我挤了进去。
“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孩子们救出来了么?”我震惊道。
他满脸痛苦,接着耸了耸肩膀,低下头没有说话,但我已经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此时我的胸脯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得喘不过气。
“我们死了三十多个人!太惨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疲惫男人低头叹气道。
接着在治安队的疏导下,哭丧的人群散开了。
我们和这些刚刚回来的兄弟们走进了一个大的木屋里,开始听他们讲述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们的人按照计划,在那片沼泽区建了一道防线。我们以为很坚固!我们。。。”他表情更痛苦的抽成一团。“我们。。。我们错了,天啊!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就因该听他们的话撤离。。。。而。。而不是送死!”
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水杯,手中的水杯由于颤抖洒了他一身水,他将剩下的一口喝完了。“刚开始还好好的!那些行尸一个个躺在我们的枪口下!但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讲他的脸完全埋在了粗大的双手里面,“等我们正准备撤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那些行尸在大雨里朝我们后方奔来,我们腹背受敌!刚开始我们还以为那是前来支援的友军!直到。。直到。。凑近了才发现那是。。那是。。。行尸!”他哭了,声音很大“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在。。在。。我。。我。。面前!”他泣不成声。悲伤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
“我们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人们!”维奇警长发话了。这确实是他的声音。“噩耗就想瘟疫!是会传染!这将动摇民心!这将瓦解人们最后的希望!”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严肃!
“可是任务已经失败了!长官!”。一个人回应道。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物资保证我们能将人们安全的带到安全区!”
“那我们就把物资全都抢回来!”刀疤愤怒道。
“他们有一百多号人啊!怎么抢?”一个人反问道。
刀疤一下子蔫儿了,他低下头,死死地握住那把刀子。
“准确的说只有七十多号人了!”维奇警长若有所思的说。“他们的头已经带走了一半的人马!从他们撤离的方向来看的话,应该是市区!”
“那我们现在也只有他们的一半啊!”又一个人应声道。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维奇警长咬牙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办,老弟,你去帮这些回来的兄弟们安排一下吧。”维奇指着另一个人说道!
人们开始陆续回去了,但维奇警长和我还有费舍尔留了下来。
“你就别难受了!老弟!那不是你的错!”维奇警长安慰他说。
“我没完成撤离任务!更没把孩子们救出来!哎!”费舍尔攥紧拳头打着底下的木板,看上去非常自责。
“那不是你的错!老弟!好好休息去吧”他轻轻拍了拍费舍尔的肩膀,扭头对我说“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已经一起干了十八年了。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他了。”
我们慢慢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好让费舍尔好好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