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空的朵朵红云渐渐散开。夜,已沉。
原本喧嚣的熙宁城,渐渐归于宁静。
红袖苑内,一切,刚刚上演。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达官贵人、富家子弟、风情美女左拥右抱,一派纸醉金迷。
忽然,不知谁吼了一句:“月娘,今儿不是有个姑娘要****吗?怎的还不登场?”
月娘急忙从台前走了下来,谄媚一笑:“哟,钱老爷子今儿来得真早!人家姑娘正打扮着呢,您甭急。今儿那姑娘,保管能上您的眼!”
钱老爷悠闲地躺卧在太师椅上,单手抱着坐在他腿上的牡丹,手掌在她细嫩的腰上摩挲;另一手停在正俯身给他按摩的杜鹃身上,不规矩地游离着;他轻轻张开嘴,接住桃花递过来的葡萄,还不忘趁机用舌头舔舔她的手指。看见月娘走过来,他半眯着双眸,神色慵懒,“当真?那姑娘叫啥名来着,琦红?”
月娘狡黠一笑:“钱老爷,琦红今儿不舒服。上场的是另一位姑娘,那可特别着呢,保管让您呐,大开眼界!”
钱老爷斜眸望着她,声音不慌不忙,“是吗?她叫啥名?”
月娘正欲回答,却突然仰眸看见了楼上的暗号,连忙歉意地向钱老爷鞠了一躬,匆匆走上了表演台。月娘站在表演台上自制的扩音筒前,对着台下众人,“各位大爷,请听月娘讲几句话!”台下顿时安静不少,众人慵懒而随意地望向月娘。
月娘娇柔而谄媚地一笑:“各位爷,今儿红袖苑可来了一位特别的姑娘,保管让大家啊,魂销梦绕!我月娘看了这么多年的姑娘,判断绝对不会错。我敢保证,很快,她将会在咱熙宁城刮起一阵鸢氏旋风!”
台下,突然传来了张员外的嘲笑声:“哟!我说月娘,你这样夸自家姑娘,小心砸了场子,你台面下不去啊!”语音刚落,便传来了众人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月娘却是淡定而自信地一笑,她抬眸望了望楼上,随即,便用浑圆的嗓音对着话筒,大声道:“下面,让我们有请红袖苑未来的花魁——蓝鸢姑娘登场!”
嗓音刚落,整个红袖苑,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众人正惊恐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时,厅堂内,忽然传来了如天籁般空寂幽深的筝声。伴随着轻微的鸟鸣声,悠扬的古筝声自远而近,如潺潺流水,如倦倦飞鸟,亦真亦假,亦梦亦幻,众人原本慌乱的心,突然就宁静了。
“天空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天空,忽然响起了清脆婉转的歌声,如春风抚面,如翠柳含香,众人情不自禁地抬头,一时间,齐齐愣住!
“潺潺清泉濯我心;谭深鱼儿戏”
暗暗夜色中,一个美丽的身影缓缓地从天而降,粉蓝的霓裳似乎被一层仙雾所包裹,在漆黑的夜幕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她的身上,长着两个巨大的白色翅膀,仿若迷失在森林中的精灵,又若偶然落入凡尘的仙女。优雅着,俏皮着,纯洁着,美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