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赫轻声一笑,“可能吧。我杀的人太多,哪能记得住。”
莹悦强抑着体内不断上涨的怒火,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齐煊赫沉思了良久,方道:“可能是……无聊吧。”
莹悦只觉心头一紧,勉强放柔了语气,满怀希望地问:“你肯定是吓唬我的对吧?我跟着你那么久,从来没见你杀过人!”变态王爷虽然并非好人,却也大度地容忍了她对难民的帮助,甚至还间接释放了小真。从这个角度看,她实在无法把他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起来。
齐煊赫沉默了良久,侧眸望向了她,表情很难得的认真,音色中略显迷茫:“你在我身边,我突然就不无聊了,也失去了杀人的欲望。”
莹悦的心头堵得厉害,愤怒的热流自心底喷涌而出,她狠狠地用肩膀撞了撞齐煊赫,低吼:“无聊?无聊就可以杀人!而且连手无寸铁的妇孺都不放过!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齐煊赫疑惑且不解地:“我又没杀你亲人,你气什么?”
莹悦愤怒地低吼:“你闭嘴!我以后再也不想理你了!”
齐煊赫的声音渐渐变冷:“丫头,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莹悦气得浑身发抖,这几天刚对齐煊赫产生的一点好感也完全没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藐视人的生命!
齐煊赫碰了碰肩膀,声音低沉:“丫头,我在对你说话。”
莹悦沉默。
齐煊赫的神色渐渐凛冽:“丫头,说话。”
莹悦继续沉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失去了与他交流的欲望。
齐煊赫的声音冷似寒冰:“丫头,说话。否则我去杀了腾帝。”
莹悦倏地愤怒了起来,大声吼道:“你混蛋!别老拿这个威胁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杀啊你!”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怒吼:“吵什么吵!爷还要睡觉呢,给我闭嘴!”莹悦乖巧地闭了嘴,不再说话。又是砰地一声,门又被重重阖上了。
黑漆漆的柴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
“丫头,你在生气?”齐煊赫低声问道。
沉默。
齐煊赫不解地:“你为什么生气?”
沉默。
齐煊赫的声音凛冽冰冷:“我在跟你说话。”
莹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好说的,睡吧。”
齐煊赫疑惑地:“你不喜欢我杀人?”
莹悦诚实地:“非常讨厌。”
齐煊赫突然轻声一笑:“这好办,这些人我不杀便是了。”
莹悦撇眸,望向他的侧脸,迷茫而愤怒:“你把人命当什么了?想杀就杀,要留就留?况且你现在还在别人手里,你就那么大本事!”
齐煊赫轻轻闭上双眸,声音淡然若水:“丫头,不要怀疑我的本事。”
莹悦低头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方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煊赫眯着眼睛,声音似沉睡似清醒:“无聊的人。”
莹悦蹙了蹙眉,不再说话。
关于九王爷的传闻,她是听过一些的。他有时候会突然大发善心,给全京城所有的乞丐每人一锭金子;有时候又会很莫名其妙,拿着老百姓的户籍,强行命令一些人进京,凡是被他选中的人,全部都会神秘消失。每年,总有一些百姓因此而销声匿迹。于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九王爷杀了他们。尤其是近一年,失踪的百姓数量,更是呈倍数增长。
祁国的老百姓对于九王爷,又敬又恨。敬的是,没有九王爷,祁国无法如此强大,百姓的生活无法如此富裕;恨的是,每当他发疯想杀人的时候,没有人能逃过他的魔爪。
喜怒无常,神秘莫测——这是祁国百姓对于九王爷的评价。因此,祁国上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害怕被九王爷盯上,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身后,传来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莹悦神色复杂地望了望背后沉沉睡去的人,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漫漫长夜,在令人心悸的沉默中,缓缓逝去。
次日清晨,破晓的鱼肚白刚刚出现在天空。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略显肥胖的男人闯了进来。
他狠狠地踢了踢睡眼惺忪的两人,粗鲁地道:“他-妈-的快起来!跟我走!”。莹悦迷茫地望着他,低声问道:“去哪里?”
那男人冷笑一声,声音嚣张:“大王回来了,要亲自审问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