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悬在半空,凛冽的扫视她,眸光中寒意无比,声音凉得彻骨:“说!——你为何会在这里?”
莹悦安静地望着她,苦笑:“傅君睿,我们之间,非得每次都这样吗?”鼻子忽然酸得厉害,大颗大颗的泪珠,非常不听话地往下掉。
温热的液体落在傅君睿的手背上,他的心倏地一颤,双手不受控制地托住她,将她轻放于地上。
她望着他,泪眼朦胧。他的心,莫名地颤动着。
他烦躁地撇开头,声音却是柔和不少,“你来做什么?”
莹悦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幸福地望着他,微笑:“来见你。”虽然,主要目的是碧血石和降龙珠,可是,她也真的很想见他。
傅君睿不敢看她的眼神,轻声叹息:“你三番五次纠缠我,到底有何阴谋?”
莹悦走上前,握住他的掌心,倔强地掰过他的头,清澈的双眸无畏地与他对视,“请你看着我,我脸上哪里写了‘阴谋’两个字?我的心意,你真的完全感受不到吗?”
傅君睿眸光复杂地望着她,良久,忽地垂下眼帘。砰砰、砰砰,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忽然之间,那颗早已波澜不惊的心,开始复活。
莹悦顽劣地、狠狠推了一把傅君睿,傅君睿毫无防备,一时之间,竟跌坐在草地上。莹悦走到他旁边,双手抱住头,舒适地躺下,撇头望着他:“你也躺下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傅君睿坐在地上,沉思良久,犹豫不决,后背却被人猛地一扯,顺势倒在了莹悦身旁。
鸢尾丛中,大榕树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躺在草地上。莹悦伸出手,遥遥指着上空,轻声道:“你知道这棵树的顶端有什么吗?”
傅君睿疑惑地看着她,不答话。
莹悦呆呆地望着半空,眸光中水波流转,嗓音似清泉悦耳:“那里……藏着一个秘密。”
傅君睿不可置否地摇摇头,并未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对话存入心中。
莹悦忽然指向斜上方,兴奋地道:“你看,那里有彩虹!”
傅君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夕阳西下,太阳渐渐躲进云层里,透过光的散射,散发出七彩的光晕。乍眼看去,确实像一道风雨过后的七色彩虹。
傅君睿淡然地一笑:“傻瓜,那是云,不是彩虹。”
他顺势望向身旁的女子,在看见她清澈含笑的双眸时,心头猛地一颤!他刚才叫她什么?他是怎么了!
莹悦幸福地望着他,在看见他疏离戒备的眼神时,眸光渐渐暗淡。她撇开头,望着天空发呆,声音细弱游丝:“我……好想他。”
在彼岸谷的那段岁月里,每一日,她都会与傅君睿相拥着观看夕阳落去。那时,她总是兴奋地大喊:“睿,你快看,彩虹又出来了!”每一次,傅君睿总会微笑地纠正她:“傻瓜,那是云,不是彩虹。没有雨,哪来的彩虹?”而她,总是会撅着嘴,气愤地望着他:“你到底懂不懂情趣,我说是彩虹,就是彩虹!”……
此去,经年。
此时,躺在身旁的人,俊美依旧。可是他与她,却再也回不到当时的心境。
“他是谁?”傅君睿遥望着天空的云朵,声音冷似寒冰。
“我爱的人。很爱很爱的一个人。”莹悦轻轻闭上双眸,叹息。
傅君睿倏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语气中有着强抑的怒火,“既是如此,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回去找他!”
莹悦呆呆地望着傅君睿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哽咽:“回不去了。因为我爱的人已经……不再爱我。他甚至已……不认识我。”
傅君睿诧异地转身望着她,情绪复杂:“风涧澈负了你?”身体,忽然被人紧紧抱住,胸口处,忽然多出一片柔软。他震惊地望着忽然躲进自己怀中的女子,全身猛然僵硬,不知所措。他犹豫地抬起手,正欲推开她,耳畔响起了女子带着浓厚鼻音的低喃:“睿,求你别推开我,让我抱一下,一下下就好。”他的手,倏地停在了半空,最终,缓缓落下。
他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不忍推开她。胸口处,倏地湿了一大片。躲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极力抑制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可是她那不断颤抖的双肩却告诉他,此时的她,正在哭泣。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背,无声地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