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么样,我真的不明白,我只不过把手术台搞坏了而已,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事后解决,我答应过你,我肯定会帮你的,她可是现在就要死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帮帮她。”陈今这几句话几乎都是他的真心话,我破坏了手术台,你打了我,咱俩不扯平了吗,你还搞什么幺蛾子。
“你个圣母婊,”似乎现在有了把握的白左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你转过头去,这可是大马力的燧发枪,猪都可以打穿一个大洞的。“
“我转过身去你不就干掉我了吗?”陈今急了,大喊道,“我又不傻!”
“那我现在就干掉她!”白左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枪口也紧紧的贴近“去你吗的超越生死!白莲花,你个圣母婊!你还不是怕你自己死!我就给你选择的机会,是你死还是她死!机械臂打不死你,我就不信枪还打不爆你!“
“喂!你这样我很难办的!我们不要搞到这种地步好不好?“
“拖延尼玛的时间,”白左似乎底气更足了,“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转过去,我就开枪打爆这个怪物!”
“喂!”陈今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没有谈判专家的经验,一时失语,“我们不要这样!她的命是命啊!”
“一!”白左冷冷的喊出了第一个数字,惊恐的晓禾似乎明白了眼前的情形,害怕的蜷缩成了一团,身体在液体中颤抖。
晓禾这样恐惧的样子被陈今看在的眼里,他的心坠的更紧了。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就要被干掉了吗?
“二!”
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了,陈今下定决心,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把身子转了过去。
被干掉就被干掉吧,什么事等被干掉以后再说。
“我这个白莲花,圣母婊我相信你!”陈今紧闭着眼睛对着身后的白左大喊,“我猜你不会开枪!“
“你猜错了!”白左狞笑着,将枪口朝向了陈今,“去死吧!你个莲花圣母婊!”
白左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了巨大的火光,羸弱的白左被后坐力顶到没有站住,往后连退几步,子弹从枪口迸发,弹壳掉落到了白左脚边的地上,朝着陈今的后脑勺爆射而去过。
陈今的头部上出现了耀眼的白光,随即发出了巨大的爆炸,陈今的头部顿时黑烟滚滚,他的身体无力的向地面倾倒。
“大哥哥……”晓禾看到了这一幕,张大了嘴巴,眼泪混在液体里看不到,反倒是另一半被割裂去的伤口里,渗出了血丝,将浸泡着她身体的液体染红。
这个叫陈今的男人本可以自己逃走的,却用生命换了自己的生存。
这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做出这种选择。
她不记得任何事吗,不是的,身体每一个部位的割裂,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痛,每次所谓的挺身而出的割裂,不过是一帮自称是弱势群体的天残族人,将女人和儿童作为奉献的结果,当有人欺压他们,他们就会欺压族群里更弱势的群体,最终沦为祭品的她,失去了所有有价值器官的她,也终要奉献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简简单单仿生人的灵魂原料。
她不甘心,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缓解这一切,
每一次手术她都在故作天真,想要唤醒做手术的人的良知,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一切,我也是人呀,我是个女孩啊,为什么要割去我的脸,割去我的眼睛,为什么要夺去我的双腿。
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想要活下去啊!?
为什么你们总能如释重负的微笑,
为什么你们你们不忍心还要继续割裂我的身体,为什么啊!?
当陈今告诉她,他会让她换一具身体的时候,她以为,又一轮的循环开始了。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他也会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也会于心不忍的将我的灵魂取走,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自己的生命,摒弃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沦为那些欺压弱者的弱者。
可是他没有
晓禾看着倒地的陈今,鲜血不止的流淌,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泪腺已经割裂了,再也不会流出什么了,这混杂着鲜血的液体在一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终于有人用生命告诉她,
她的生命也很重要。
“我不会杀死她的,白痴,杀了她,我也一点退路也没有了,童主任会坐死我的,”白左走到了陈今的身边,蹲下来看着脑袋被轰的像一团黑煤的男人,果然是用金属机械臂击打也不会受伤的身体,他脸上也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我只能说你是真的天真。”
“现在只好打电话把童主任叫过来,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白左看着陈今,摸了摸他的胸口,还有一些余温,笑道,“还有一口气,这样也好,让童主任压一压就没有了,还好我出手及时,损坏的也只有机械臂和升降台,说不定还能捞一些奖励呢。”
“而且你这份皮囊,连机械臂都可以搞坏,”白左在陈今身上接连摸索了一阵子,笑道,“价值可比这些仪器要贵重许多了,这样强大的身体提炼出灵魂拿去卖,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
“咦,这是什么,”白左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硬鼓鼓的,在陈今手术服的口袋里,白左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扇形的不规则的硬物。
白左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双手也不禁颤抖起来,他轻轻的从陈今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物件,
一块缺失了一角的魂灵黑胶,按照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重量,这可是特级货色,不知道牺牲多少人的灵魂才能凝聚出来。
“发……发财了!“白左摸着那块黑胶,眼睛都瞪直了,他看向陈今的目光都有了一些敬畏,喃喃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种品质的魂灵黑胶,这简直可以卖一个大价钱,这种古朴的手工,早已失传了吧,从哪里捡到的你。“
“那我就却之不恭的收下了,”白左冷笑着把黑胶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有继续伸手进了陈今怀里,“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
忽然陈今的手术服里一阵蠕动,某个古老的生物苏醒了。
它尖细的长嘴巴,颤抖的胡须,仅剩一颗的门牙,无一说不说明,
因为磨牙用的黑胶被人拿走而引发的怒火。
翠绿色的光芒一闪,白左眼睛一花,某个速度极快的生物钻入了他的手术服的衣袖里。
“什么东西,”白左赶紧摸索了全身上下,可是怎么也摸索不到,但是仍然能感觉到某个奇怪的小型动物在自己身上高速移动,搞得他身上极痒。
”什么鬼,快给我出来!”白左大喊着,在自己的身上疯狂摸索,“什么鬼东西!?”
白左身上的手术服的口袋突然在内侧被钻了一个大洞,刚刚放进去的黑胶从里面露了出来,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脆响。
“这是我的!”白左慌了,赶忙去捡,他贪婪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掉落的黑胶上面,他此时没有了多少力气,猛然间又摔倒在地,
“那是我的,”白左慌乱的往前爬动,努力的伸手过去,想要触摸到那块黑胶。
“吱——”
尖锐的嚎叫声响起,白左的胸口上溅开了一朵红色的血花,他的瞳孔陡然放大,
白左的嘴里喷出一口浓血,夹杂着内脏的碎屑。
他的瞳孔散开了,手指也僵硬了。
那块黑胶就在离他手指只有一公分的地方,散射着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