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叹了口气，连端木响都没把握，她就更不敢说大话了。
端木响问：“找稳婆看过了吗？稳婆怎么说？”
许清：“沄州城和星湖的所有稳婆几乎都来看过了，只有一个说可以试试，其他的都说胎儿长这么大是不正常的，根本生不了。唯一那个说试试的，也非得要俞泊铭保证到时候出了事不将罪她，她才愿意接生。”
“不过俞泊铭后来查了查，发现这人是因为家里欠了一笔钱，俞泊铭给的酬劳丰厚才决定铤而走险的，并不是自己有多大的把握。”
虽然这里医疗落后，但好在大家对产妇没什么偏见，不然以顾明月那个肚子，还不知道要被人传出什么牛鬼蛇神的迷信出来。
许清听说她奶奶小的时候，那时候村里的人还把生孩子视作不吉利的事，产妇只能在没人住的屋子里铺一张草席生产，这要是再摊上个不好的丈夫，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不过沄州这里的人对产妇没有什么歧视和偏见，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女人比较彪悍的原因。
比如长溪村的女人们，不发飙则以，一发飙那个个都是母老虎，敲砖打架上房揭瓦，没有什么是她们不敢做的。
其他地方许清就不清楚了。
走了个神，等许清回过神来时，发现端木响都不在眼前了。
她扫了一圈，看到端木响正扒拉在猪圈面前，盯着里面的猪瞧。
“想吃猪肉了？”许清走过去问。
端木响打量着里面的一头母猪：“那头猪是不是快生了？”
许清看过去：“以这个肚子来看……应该是快生了。”
端木响手指摩擦着下巴：“要不我先拿它练练手？”
许清瞠目结舌：“你要拿猪练手？！”
端木响：“我去拿刀。”说着转身就冲进木楼里。
许清伸手：“不，你等等！别冲动……那是猪啊！”
猪和人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端木响从二楼探出头来：“去给我找一些快生的牛羊猫狗都行，我练练手！”
许清脑子有点乱，她挠了挠头，道：“你打算剖腹产，可这事你是不是应该先跟俞泊铭商量一下？”
端木响：“我只是先试试手，行不行还不知道呢，不行的话就不用说了。”
许清：“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猫猫狗狗的感受？”
端木响背着药箱从二楼跳下来：“猫猫狗狗有什么感受？”
看着许清谴责的眼神，端木响无奈地挠挠脸：“没有拿活人做实验，我觉得我已经很人道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
许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带着端木响出了空间。
外面，许清跟李长亭说了一下端木响的打算。
许清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先不要告诉俞泊铭，我们自己找一些……就看看有没有哪家快要生的羊……”
李长亭：“城里有一家兽医馆，去那里问问应该知道。”
三人来到兽医馆，看着外面挂着的“灭蚊灭鼠灭蟑螂，杀虫杀蛇杀白蚁”、“祖传秘方，一包见效”的牌子，许清简直对这家兽医馆吐槽不能。
她抱着几分疑惑进去问了问。
“你们找快要生产的牛羊猫狗？”伙计道，“那你们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难产的牲畜，喏，铺子里的两个大夫都去给郊外牛庄的牛接生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估计今天是赶不及回来了。”
“牛庄是吧，我们现在就过去。”端木响神色一喜道。
三人出城的时候，已经到了关城门的时间，刚好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时间紧迫，李长亭带着许清一路骑马赶了过去。
三人赶到时，母牛还没把小牛生下来，已经耗尽力气奄奄一息了。
两个兽医正焦头烂额，差点跟牛庄的管事吵起来。
端木响问：“是因为什么原因难产？”
兽医道：“这头牛年纪太大了，刚开始生的时候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小牛卡在里面出不来，这种情况只能保小了。”
因为不管怎么把小牛取出来都会伤到母牛，这种情况下，母牛是很难保住性命的。
管事叹了口气：“实在不行，你们就动手吧，不管怎么说总得保住一个，唉，可怜我这头牛跟了我这么多年……”
管事摸了摸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母牛，眼眶通红。
端木响却眼睛发亮，挽起袖子道：“我来试试，闲杂人等都出去。”
许清把管事劝了出来，让端木响接替两位兽医给母牛接生，两个兽医在里面帮忙打下手。
许清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不能地道：“这么草率就决定给母牛剖腹产了？”
李长亭不解：“哪里草率？”
许清表情无语：“至少也该给母牛换个环境，事先做好消毒吧？”
李长亭：“以前打仗的时候，阿响都是就地给士兵处理伤口，情况紧急，也没有条件把受伤的士兵搬到安全的地方去，就这样，经过阿响救治的士兵大部分都活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保证顾明月的性命，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我们只能尽力，无法强求。”
许清抿了抿唇，半响，叹息道：“我知道了。”
夜色渐深，牛棚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夜里寒风阵阵，许清和李长亭都转移到了屋子里等待。
没等多久，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端木响就背着药箱出来了。
管事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端木响：“小牛没有大碍，母牛得看伤口恢复情况，我写了个方子，你去熬药吧。”
管事接过方子一看，吓了一跳：“这些药也太贵了吧！”
端木响：“药费我来出，你找人仔细照料着，出了任何状况都及时来叫我。”
管事：“这……这是为何？”他不明白端木响为什么会对一头牛这么上心。
端木响有些不耐烦：“去做便是了，少说废话。”
管事：“好吧，多谢公子了。”
当晚，端木响睡在空间外，期间去牛棚看了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