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预料会发生这种的事情。”西蒙歉疚地说,“苏笑笑和一诺是无辜的。一诺是谁,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昨天,在落水之前,他曾经告诉我,他和苏笑笑是清白的,他说等你冷静下来他会亲自向你解释。可是……”
落水之前?他也落水了吗?
可是?可是什么?
林垦的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紧紧盯着西蒙,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垦,一诺他……”和黑子一样,西蒙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他到底怎样了?”林垦再也忍不住。
“昨天苏笑笑落水以后,他就在你身后跳下海,可是……”西蒙叹口气,不再往下说。
“可是什么?”林垦的声音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可是……”西蒙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林垦腾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住西蒙的胳膊,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是什么?说清楚点!”
眼睛里,分明是燃烧的痛楚。
“垦,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好接受现实。”JACK声音低沉着说。
“拜托,快被你们急死了,一诺到底怎么了?”林垦真要被这几个吞吞吐吐的家伙急疯了。
“他就在隔壁躺着,你去看一下吧,告诉他你已经原谅了他,就当作为他送行。”黑子一脸悲戚。
躺着?送行?
林垦顿时感到头重脚轻,一诺,不可以,不可以!
“垦,原谅他好不好?就算兄弟们求你,不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西蒙轻声恳求。
“原谅?如果他敢就这样离开,我绝不原谅!”林垦咬牙切齿地说完,气势汹汹地朝隔壁一诺的房间冲过去。
毒药们对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
苏笑笑吃惊地望着他们,“喂,你们在干什么?”
“嘘——”黑子示意她小声点,“你也不想看他们两个永远别扭下去对不对?总要有个办法解决才行。”
“可是,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啊。”苏笑笑担心地说。
“垦你还不了解啊,虽然表面上比较霸道,偶尔爱耍点小脾气,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心软得一塌糊涂,善良到无原则的滥好人。”黑子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垦站在一诺房间门口,感觉手脚都在不听话地抖个不停,费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一瞬间心痛到窒息。
因为,他看到,一诺仰面躺在床.上,洁白的床单蒙住了他的脸,他,一动不动……
“一诺……”只一声,就哽住了喉咙。
“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这里?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泪水顺着俊美的脸颊静静落下,“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不是要跟我解释吗?你说啊,说啊……程一诺,你这个大笨蛋,我才不要原谅你,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
“一诺,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对你那么凶,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小气,不管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让给你,可是星儿,她不是物品……”
“一诺,对不起,我不该误解你,我一定是脑袋灌水了才会怀疑你和星儿,对不起……”
“一诺,你起来好不好?别睡了,快点起来……”
林垦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狂奔,任疼痛和愧疚一点一点蚕食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一诺,不要就这么走掉,不要!
低头的瞬间,发现一诺露在床单外面的手,可以想见那一定是冰冷的温度,心忽然痛得无以复加,很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于是轻轻握住。
然而很吃惊的,竟然发现那只手还有温度!迅速抬眼,就看见床单下的原本不动不动的身体似乎在微微抖动!疑惑地拉开蒙在一诺头上的床单,就看见了那张憋得通红的脸,和微微抖动的双肩。
“干嘛啊,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忽然跑过来哭灵。”一诺望着一脸惊讶的林垦,心里百感交集。一直的,这张脸都是一副骄傲的臭屁样子,可是现在却泪流满面,因为他程一诺而泪流满面。
“程一诺!”林垦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这个垃圾!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呵呵,我倒是想死啊,可是怕某人舍不得。所以,到阎王那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一诺嬉皮笑脸地坐起身来,“我如果死了,你该多寂寞啊。”
“滚,懒得理你。”林垦气急败坏地把他一把按到在床.上,扭头就走。
“喂,你别走啊。我真生病了。我好寂寞,快过来陪陪我。”一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垦,好兄弟,坐下来陪陪我。”
“生病?什么病?头痛还是皮痒?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或者挠挠?”林垦冷笑一声,俯下.身来,慢慢靠近一诺的脸。
一诺看到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阴险的光,吓得连忙求饶,“不用不用,不敢劳您大驾。我自己挠挠就行了。自己挠挠,嘿嘿。”
“是吗?你确定?”
“是是是,确定确定,百分之一千地确定。”
“懦夫,我真不想用脚趾头鄙视你。”林垦鄙夷地丢了个卫生球给他。
“当然,你也可以用手指头赞扬我,呵呵。”一诺笑得一脸妩媚,“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跟我说对不起呢。”
“是,对不起,我恨自己没有掐死你!”林垦咬牙切齿地伸出魔爪,死死掐住了一诺的脖子。
“啊……”一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林垦,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呃?
林垦一瞬间有些恍惚,歪歪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容,“这一招,叫做苏式夺命连环掐,不掐死你我不叫林垦。”
“苏轼?苏式?苏东坡?还是你的小伎女?”一诺翻着白眼费力地说。
因了“小伎女”三个字,林垦微笑着松开了手。心里一瞬间涌过暖暖的暗流,他知道,当一诺终于能够再轻松地拿苏笑笑跟他开玩笑,这说明,彼此心中再无芥蒂了。
苏笑笑和西蒙、黑子、JACK站在门外,静静地望着里面两个扭成一团的人。
“呵呵,两个幼稚的活宝,真不敢想象少了一个该怎么活。”西蒙微笑着摇摇头。
“看到了吧?这是你所不熟悉的,比女人还善解人意的林垦,善良得让人心疼的家伙。”黑子轻轻地对苏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