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叔虽然体型很肥胖,但是干起活来去却不显得臃肿。无论是弯腰拿锅,还是蹲下来淘米,动作都干净利索毫不含糊。
他把装着米的锅放到炉灶上,用烧藤条的火来做饭,“好啦,接下来就是等米饭煮熟了。你们两个去那边继续找一些藤条回来。另外,在那棵大树后面有一处山泉,顺便把你们的脸洗一洗。”
吴亦先和郑林在鸡血藤上面又忙活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他们两个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真正地开始叫起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一股清香的米饭味道及时传过来,那是夹杂着炊烟的饭香。两人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当他们走到马大叔用炉灶煮饭的地方,他们看到一个简易的饭桌被搭建起来。面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原来马大叔不但在做饭上有一手,而且还能够做出花样来。一块原木桩做他当成了饭桌,在饭桌上面摆着几片洗得干干净净的芭蕉叶,雪白的米饭被捏成团,并放置在芭蕉叶的中央,白色的米饭和绿色叶子搭配起来色彩分明,并且简洁可爱。在叶子旁边放着两根笔直细长的树枝,应该那是作为筷子用的;在树枝筷子的一端树皮被撕开,形成一处精致的可以用牙咬的区域。画龙点睛之处,还是那些在饭团旁边随意撒落的几粒咸萝卜干。
多年以后,当郑林再次回忆起这个场景,他不禁的想到马大叔是不是以前研究过日本料理的摆盘。
“你们还看还在那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吃饭吧。”马大叔对他们挥挥手。吴亦先和郑林擦了擦流在嘴边的口水,连忙跑过去。
郑林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这个饭团,心想,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还真舍不得吃下那么漂亮的食物。他小心翼翼的用树枝筷子夹了一块米饭送到嘴里。瞬间,米饭的软糯让他的口腔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些米饭比他家里的米饭更加糯,但是又不像糯米那样粘牙齿,而且还带着一股芭蕉叶的清香,简直是美味极了。
随后他又夹了一块咸萝卜干,这萝卜干的咸味刚刚能够刺激唾液分泌,但是又不至于太咸,另一方面,萝卜本身的鲜甜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这两个味道共同作用,强大的刺激了郑林的唾液腺,让他不自觉地往嘴里面使劲的运送米饭。
“米饭好好吃啊,阿先,你觉得怎么样?”郑林这才想起要跟吴亦先交流一下心得,当他抬起头看过去,他惊讶的发现,吴亦先的芭蕉叶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饭粒,原来对方早已把自己的午餐横扫干净,正在眼巴巴地看着马大叔吃。
马大叔也吃完了最后一口,正在用舌头舔着芭蕉叶,“你们俩觉得,这顿饭做的怎么样?”他一边舔一边问郑林和吴亦先。
“这饭菜简直是美味极了,比我吃过的白切鸡和北京烤鸭都要好吃一万倍。”吴亦先堆着笑脸说。
“算你们有眼光。这些米可不是你们在家里面吃到的那些普通糙米,这些米是留给那些……专家们吃的,被我偷了一点出来。东西也不多,吃完这一顿,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什么时候还会送来。哎,你们两个还等什么,继续添饭!今朝有酒今朝醉,米饭管饱。”
听到马大叔如此慷慨,吴亦先和郑林也毫不客气,敞开肚子使劲吃饭。最后即使连下饭神器萝卜干都没有了,他们还硬生生的咽下最后一个饭团。
“呃————”
郑林打了一个又长又响的饱嗝,随着气体的排出,他瞬间就感觉到刚才还撑得有点隐痛的胃部一下子变舒缓了。趁着有感觉,他连忙主动再去,打了几个饱嗝。
“呃呃呃————”
旁边的吴亦先也不甘示弱,接连打了几个饱嗝回敬给郑林。两人对视了一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呃呃呃呃呃呃————”
突然他们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饱嗝声从对面传来,理所当然,那是从马大叔那里传出来的。只有他能够发出如此举世无双的饱嗝。伴随着饱嗝声同时传过来的还有把大叔胃里面的酸腐气味。虽然刚刚吃进去的米饭和萝卜干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但是只要经过胃酸的洗礼,它们的香味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这些酸腐气体为把郑林和吴亦先熏得恶心反胃,两人屏住呼吸,转过头去,看着对方,做出了非常厌恶的鬼脸。
“马大叔,你打嗝的声音也太……”郑林把脸转过去,正要对马大叔抱怨,他突然发现对方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马大叔,你怎么啦?”
郑林看到马大叔两眼紧闭,并且用双手捂着他的胸口,同时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呻吟。
两人放下芭蕉叶和树枝筷子,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一会儿马大叔两眼翻白,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地面上。两人看到马大叔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并且在嘴角冒出了很多泡沫。
“喂,郑林,你看马大叔到底怎么了?”吴亦先变得忧心忡忡。
“我也不知道,你看他口吐白沫,是不是吃蘑菇中毒了。”
“我们又没有吃蘑菇!你想象力倒挺丰富,我们三个人吃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就他中毒了呢?”
“你说的对。你看的他手握着胸口……对了,我想起来了!在一个电视节目里面,他们介绍心脏病突然发作就是这个样子的:口吐白沫,胸口疼痛!”
“看起来有点像,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去山下面喊人吧。”
“等你喊人回来,恐怕把黄花菜都凉了。让我想想电视里面医生是怎么整的……”郑林回忆起那个节目的细节。“胸……胸外按压,我记起来了。”
郑林说干就干,他马上把双手放到马大叔的胸前,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位置对不对了,反正用力往下按胸部就是了。
不过按了十几下,郑林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因为马大叔说实在是太强壮了,他的小身板根本就按不动。
“阿先,你过来。像我这样按,我们一起来,听我所数数……123……123……”
郑林把吴亦先叫过来一起用力,两个小伙伴同时使劲,终于能够把马大叔的胸部往下压了。
“我们要按多久啊?我有点累了。”按了一百多下之后,吴亦先表示他有点撑不住了。
“你看他的脸色有点红润了,我们再坚持一会。”郑林指挥着阿先继续按。
“我不行啦,我要歇一会儿。”体力不支的吴亦先往一边躺下去。
“对了,还有人工呼吸。阿先,快起来,我们给他人工呼吸。”郑林想起来电视节目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
“怎么做人工呼吸?”
“当然是嘴对嘴人工呼吸啦!”
“给那个胖子做人工呼吸?!拉倒吧,我不干。”
“可是现在在救人啊。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就给他做人工呼吸,这样可以了吧?”
吴亦先实在熬不过郑林,只有做“石头、剪刀、布”猜拳决定。
没想到郑林输了,“来来,我们三局两胜。”郑林拉着吴亦先要求继续再猜拳。
“愿赌服输吧,如果我赢了两局,你还会要求五局三胜的。你再不去,马大叔就来不及了。”
郑林很不情愿地放弃抵抗。他蹲在马大叔旁边,看着那张似乎比他的脸还要大的嘴巴,嘴巴上面的白色唾液让他实在没有勇气靠近。但是在吴亦先的一再催促下,他决定豁过去了。
“大不了,就去刷几次牙好了。”郑林慢慢靠近马大叔那张大嘴巴,他发现即使自己屏住呼吸,也能够闻到所有让他感到恶心的气味。
“你快一点呀。”吴亦先在旁边着急。
“好好好,我知道了。”郑林狠下心,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嘴唇碰到马大叔的嘴唇。
突然马大叔的身体抽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