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没睡好。
该睡的时候还是紧张,做了个噩梦,也不知有没有做出什么怪事。
木珏应当是早就醒了,正倚着窗台,手上捧着本书。
看封面应该是数学类,也可能是计算机算法类,我分不出,也不想、更不愿分。坦诚的说,对于那本书是什么对我毫无吸引力。
我被木珏的身影吸引了。
妆成只是熏香坐,帘影疏灯我。
脑子里只冒出了这么两句词。
谁的呢?
是鹿潭吧?
木珏当然没有化妆也没有熏香,更没有帘影疏灯,只有一个坐字,可我就是感觉到了那种气息。
可是又不太适合。
怎么说呢.......
飘然自有姑射姿。
谁的诗?
记不得了。
光照着她,显得她几乎透明。
我的判断力绝对是出了大问题。
我还记得前两年我学的美术知识,飘然的感觉大多来着自于浅淡冷色。
木珏穿的可不是白衣。她穿着黑色T恤衫,磨白牛仔裤,甚至还戴了顶橙色的毛线帽。
就连背景——窗帘,都是深蓝色绒布。
作者你有美术常识吗?你要不要用这个配色拍个照?还飘然姑射,我看你该要红沁香腮。
“叮~”
系统?
“是。”
昨晚跑哪去了?
“这不为了你吗?要是你兽性大发,我再对你叮叮叮你也不喜欢不是。”
我兽性大发?我是那种人?
“保不齐。”
你是系统你还保不齐?
“小男生经不起诱惑表番变**的还少吗?”
诱惑你…老子不骂脏话。
“呵呵。”
不和你扯有的没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判断力出问题了?这副装扮我都能看成女鬼一样飘飘然,真是见鬼。
“你不是已经做出判断了吗?还说什么判断力出问题?你要是判断力出问题,你还能感觉到对或者不对?”
说过多少次了,别和我来文字游戏。我问的是,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不符合我的判断。
“你已经有解释了。”
我自己想的解释要是可靠我问你干嘛?
“怀疑总在相信之后,我给不了你要的。”
滚!
垃圾系统。
“滚了,两圈。”
我没看到,不算。
“你看到了又要说是虚影,不真实,不算。”
不然呢?
“你都相信活在二次元了还是实证主义?”
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方式确定吗?
“你相信。”
你骗我怎么办?
“怀疑在相信之后,你不相信骗的存在,又怎么会有骗这个行为呢?”
滚滚滚!刚起床呢,不玩文字游戏。
“醒了?”
木珏的声音。
“嗯。”
系统,我状态会不会很差?头发要不要整理一下?
“没事,挺可爱的。”
滚!你就是专门来气我的是吧!
“洗漱之后一起吃早餐吧。”
“你还没吃吗?”
“做了面包,还在烤箱。”
“现烤?”
未免太耗功夫了吧。
为什么她做完了面包又回房间看书?故意让我看到她?还是她要看到我?
“是。”
“现在几点了?”
“唔...”
她看了眼手表。
天,她竟然还戴了手表,我昨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昨天的我究竟是有多紧张?
“八点。”
“你几点醒的?”
面包发酵一个小时总是要的,即使现在刚刚开始烤,揉面加发酵也得一个半小时吧?昨夜可是快零点才睡的。
“五点多六点。”
“够睡吗?”
以己度人,我睡了近八个钟尚且觉得疲累,她没理由比我少睡两小时还精神奕奕吧?
“阿若。”
“嗯?”
“你说话的方式很像我妈妈。”
“这样说我可不会开心的。”
“起床吧,洗漱用品也帮你买了新的。”
“嗯。”
什么妈妈嘛,说是爸爸也好呀。
床好软!
我昨天究竟想了什么?连这种事的注意不到。
整个人浑浑噩噩,犹如云端漫步一般飘进卫生间,拿过新买的牙刷和杯子,看了眼镜子里那个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家伙,咕噜咕噜咕噜...
总算清醒了一些。
我。
真的。
和。
木珏。
同床共枕。
过了一个晚上。
这合理吗?
完全不合理啊!
我循着面包香味出了卫生间,木珏已经在切面包了,而且还准备了蔬菜萨拉和肉肠,若是刚刚在房间里见她是见到了飘飘出尘的出世,现在的她分明就是贤妻良母式的入世。
我努力的在她身上找刚刚所能感知的气质,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我突然想到,如果木珏是个男生呢?
“那你们会一起讨论哲♂学。”
系统你很烦诶。
“那我不打扰了。”
如果木珏是个男生。两个场景我还会受到这样的冲击吗?
嗯,我想问的就是这是否是一种吊桥效应。
在窗台边的飘然和切面包的贤淑,如果是男生,我会如何看待呢?我是因为这种感觉而被打动,还是因为拥有这个感觉的是她。
“过来吃吧。”
“好的。”
真的,有种莫名的,遇到老妈的感觉。
喂喂,你眼中出现的确定不是宠溺两个字吗?
“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你是老妈子附身了吧!”
“想学魔法吗?”
“...开......开什么玩笑!”
“想的吧。”
“我学的会吗?”
“你竟然能和我呼吸同一种空气,自然是学的会的。”
系统!出来!解释!
“解释什么?”
魔法!
“就是魔法呗。”
我学了魔法去做什么?当超级英雄?
“你配?”
我怎么就不配了?
“正义是什么?”
那你告诉我魔法是什么!
“在想什么?”
“魔法,到底是什么呢?”
“是魔法。”
“我昨天还问你你是不是神学......”
“是数学。”
“你都会魔法了!”
“知道全能悖论吗?”
“有关?”
“全能能否创造一个不能?”
“然后?”
“知道塔斯基悖论吗?”
“这也有关?”
“是魔法。”
“你这样我也没办法懂得你在说什么啊!”
“吃早餐。”
“学魔法需要做什么?冥想?控制元素?向魔法祈求?”
“你昨晚切到手了。”
“你怎么知道?”
“没有伤口。”
“我的意思就是没有伤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冥想,控制元素,或者向魔法祈求了吗?”
“没有......”
她的意思是系统帮我处理的伤口就是魔法。
系统确实是魔法吧!
“吃早餐。”
“好。”
她说的魔法,就是指你的任性吧?
而我根本无从理解你的任性是怎样的。
学或不学,我都已经被魔法包围了。
或者用神学的话来说。
我的存在就是恩典。
我很讨厌。
真的。
我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