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茗心想,果然表面看上去再冷漠的人,内心之中还是渴望与人接触的么?
不过也因为是一乐出手,如果是温茗凑上去抱寒酥的大腿的话,更大可能会被寒酥一脚从窗户踹出去。
既然一乐已经打开了局面,温茗觍着老脸也凑上去说道,“寒酥姐姐,那我呢?”
趁热打铁,不怕寒酥不答应。
果然,寒酥说道,“你也可以。”
“那就谢谢寒酥姐姐啦。”
寒酥脸上的红晕到现在还没有消去,大概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么多话的缘故。
“其实你们也不需要谢我,道门的规矩是穷尽一生修为能够突破金丹级也就是第四重境界的修士,就算可造之材,可以收入门中。”
“一乐的妖魄虽然我也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感觉起来颇为不俗,将来突破第四重是很有可能的。至于你,你虽然实力弱得不像话,可是修为却是实打实已经到了第五重境界。”
“姐,瞧你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吧......”温茗弱弱道。
“对了,寒酥姐姐。他们刚刚说你是蜀中道门的弟子,蜀中应该在南方很远的地方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乐问道。
寒酥面色微变,“啊......没什么。”
温茗知道一乐这是踩雷了,于是转移话题,“那我们要怎么去道门?御剑吗?”
寒酥点头。
温茗又问,“御剑会不会要飞很久?”
寒酥道,“带上一乐的话,不能飞太快。可能要半个月吧。”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坐飞机?”
“飞机?什么东西?”
两人将飞机介绍一番,听得寒酥将信将疑,“凡人能够炼制出这么神奇的法宝?”
一乐道,“飞机是很神奇,可是哪里有飞剑了不起?快点带我体验一下吧,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感觉!”
“好。”寒酥手上法诀一掐,腰间一个小小的香囊中立即飞出了两把剑,悬浮在半空中,一眨眼功夫,变得比滑板还大几分。
寒酥踩上其中一把,一乐来到寒酥身后,双手环在寒酥的腰上,自然而然。
可是温茗却犯了难。
另一把飞剑显然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可是御剑这种高端技巧,他又哪里会?御剑的游戏他倒是会写。
“姐,这剑......”
“这剑有什么问题吗?”
温茗心下叹了口气。仙女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给人留面子啊。
“我不会御剑啊.....”
“那你还真是......上去吧,我来操控。”
温茗在剑上站好,寒酥心念一动,两柄剑先后从窗户飞出。
经历了温茗一乐百般努力却没能唤醒的朱眷,此时终于悠悠醒转,恍恍惚惚间见到两道熟悉的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窗外。
这里不是十楼吗?
朱眷吓了一跳,连忙揉揉眼睛,再看时寒酥已经带着两人飞远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万家的灯火。
他掏出手机,拨打一乐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那头却传来奇怪的风声,像是在天台或者是什么更高的地方。
“一乐!你在哪儿?”
“我?我在天上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在天上呀。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们先走一步啦~”说完,一乐嘿嘿笑着,伸出食指把电话挂断了。
随后,拉黑,确定,手机揣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犹豫。
抬起头,视野中是无垠的天空,明月和繁星。
城市里最高的建筑也在他们的脚下。一眼望去,工业区商业区住宅区马路河流机场,从一环到九环,还有远处的山川和大海,尽收眼底。
这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么?
俯瞰一座城市,原来是这样一番滋味。
“喂!!!”一乐大喊道。
没有回音,因为离大地太过遥远。但这并不妨碍一乐的兴致,她继续喊,“修仙界!我林一乐来啦!!”随后爆发出一串哈哈哈哈的大笑,兴奋程度好比新晋武林盟主。
“唉,你就这么想修仙?你知道修仙意味着什么吗?”
一乐一拍胸脯,“修仙嘛,无非就是苦点累点,受伤的时候痛一点,偶尔冒一点生命危险而已。”
“和这些相比,难道你会更喜欢打代码?”
温茗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没有说话。
过去人生中某些印象深刻、还没有被遗忘的瞬间,如今一一在脑海之中浮现。进一步,长剑法宝行天下,青梅相伴;退一步,鼠标键盘度一生,代码为依。
这位不管是毕业设计选题、抑或是投递简历入职立场都相当坚定的顶级程序员,此刻却罕见地迷茫起来。
一个选择,两种生活。
去,或是留?
但迷茫并不代表犹豫。温茗的选择,在一乐做出选择的同时,也已经做出了。
“那就让我们,共闯修仙界!”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一乐和温茗击掌。
寒酥又带着两人在天上兜了几圈,直到夜深,才去了二人租住的公寓。公寓装修豪华,内部宽敞,家具设施一应俱全,租金自然不菲。
三室一厅双卫只住了一乐温茗两个人,可谓奢侈。
除去家底本就厚的和年少有为的,年轻人里也就只有一乐这种赚多少花多少既不买车也不买房的住得起了。温茗还算是沾了一乐的光。
两人留寒酥在公寓里住下,烧了热水又拿出方便面来招待寒酥。但寒酥表示自己并不需要怎么吃东西,于是就此作罢。
“所以你......”一乐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应该也不怎么需要吃东西。”温茗弱弱道。
“哇,好啊你。亏我原先还以为你温某人是个勤俭节约的持家型好男人,想不到每个月的饮食开销有一半都被你给浪费掉了!”一乐鄙夷道。
两人吃了泡面,订了机票,洗漱完毕,各自回房歇息。
月光透过壁上的大玻璃窗洒在地上,如同水银泻地。此时将近夜分,月华尤其浓烈纯净,质地极佳。
可是温茗却没了修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