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今晚便知。”
看着张念深邃的眼神，张小星突然问道：“小念哥哥，你的头不痛了吗？”
听闻张小星的话语，张念突然又捂着自己的头，再次皱起眉头，痛哼一声。
张小月叹了口气，问道：“所以，这一桌子菜该怎么办？”
张念喝了那么多的酒，虽然酒力早已用灵力化解，可在之前也吃了不少，如今倒是也有一种饱腹感，并不想再次动筷。
张念抬头，望着这剩余的菜肴，虽然所剩不多，可也足够一个人的分量。他严肃道：“就算陈安心中有计划，可举办事宴，无论如何精打细算，最终也会浪费不少。再想来，一年之中，天下会有多少人会举办宴席，又会有多少粮食无度浪费。”
张小月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我们无法干涉，只有才能朝廷出面整顿这种风气。”
张小星也露出担忧神色，说道：“虽然是常世中这些就是单单的习俗，可就我们面前的这一桌菜的价值，足够一个边关将士一年的俸禄，这等差距，真的太大了。”
顿时，一阵沉默袭来。
许久之后，张念才感觉身体略微好上一些，头也没有那么痛了。他难受的揉着太阳穴，缓解遗留的疼痛感，问道：“怎么这么久他还未来？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呆在这里等待？”
张小月摇头道：“我也不知，姑且就这么等待比较好。”
张念叹了口气说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也就在此刻，又响起了敲门声。
张念皱眉道：“莫非是陈安来了？”
张小星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走进来了一个先前搀扶张念的侍女，她向着几人行礼，低声说道：“少爷说，让你们用完餐后可以先行回去，剩下的他自会处理。还有，他还说张公子千万不要忘记今日的约定。”
张念叹息道：“他居然到现在都没忘记这个。”
见着侍女躬身退了出去，张小星问道：“姐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小月站起身来，回道：“既然他不需要我们相助，看来我们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张念也站起身来，示意同意。
张小月又看了眼桌上剩余的菜肴，沉思说道：“要不，我们将这些剩饭剩菜一同带回去，热一热也能吃掉，不然这么好吃的可就浪费了。”
张念听后，笑道：“可以啊，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们管不了其他人，但是可以约束自己。”
食为天的菜式虽然面向世间百姓，所用食材大多数是寻常人所不用的，价格自然要低上许多。就如同猪肉而言，寻常百姓常以羊肉为食，食为天虽然也有极多有关于羊肉的烹饪方法，可对陈安来说，偏偏更喜爱猪肉，加上价格低廉但肉质极好，逐渐成为食为天的主打菜式。
于是张小星点头，出去寻找先前的侍女，让她们帮忙想个办法。
张念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距离前来这里时候的正午时分已经过去许久，于是说道：“既然决定回去，那我便试试联系......圣女，问问她回不回前来。”
张小月含着笑意点头道：“好。”
想到白落雨，张念便感觉自己亏欠她太多了，无论是“神农丹”的消息，还有身在女娲陵时也是靠她自己才成功顿悟并参悟女娲碑，再加上朝试中亲自出面帮助自己。类似这般相助于自己的事有很多很多，张念都想不出如何去回报。想到这里，张念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张念伸出右手，在怀中、袖中上下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张小月好奇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张念神色一顿，从怀中取出那枚小巧纸鹤，如今纸鹤早已褶皱，不过并无大碍。
张小月细细的看着纸鹤上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有些惊讶道：“符箓？”
张念点头道：“嗯，就是符箓，不过只是些初级的而已。”
张念曾在朝试比试时施展过血符之法，损耗自身精血立下血符，施展出奇门遁甲之术。那时候张小月便惊讶于张念的资质，没想到他居然还研究了藏书楼中那些枯涩难懂的符箓之法，这令她没有想到。
张念手握纸鹤，运转灵力，刹那间纸鹤开始散发出点点灵光，仿佛活跃起来一般。片刻之后，张念平息灵力，纸鹤上的灵光也逐渐暗淡，最终消散在空中。
张小月见张念停手，说道：“这个符箓的效果是什么？”
张念回道：“这只是最低级的符箓法门，运转灵力后可以联系链接的另一方，用于警示或者呼唤。”
张小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靠这个纸鹤与圣女联系的啊。”
张念点头。
张小月再问道：“不过符箓术法有诸多限制，这等简单的法门更是局限许多，你的这个是不是对双方距离有所要求。”
张念点头说道：“嗯，这个纸鹤只有在长安城中才会有所反应，离了长安就无效了。”
张小月笑道：“回去以后有空便教教我吧，这符箓似乎挺有趣的。”
张念笑道：“好啊，不过我也只学会了初阶的术法，难一点的暂时还未参悟。”
张小月摆手道：“无妨，我小时候就在藏书楼中见过符箓的卷宗，可惜无人指点，研究了一番也无从下手。你只需教我初阶的便是，入门之后兴许我也能有所顿悟。”
张念笑道：“好！那我先去了，希望待会她能同意随我前去天师院。”
张小月也知晓现在的天色也逐渐变暗，点头道：“嗯，你去吧，我相信圣女定会答应的。”
张念没有回答，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张小月望着张念消失的背影，许久之后才移开目光，慢慢坐了下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
依旧是那座破损的玄都观，依旧是这片春暖花开、四季如春的场景，张念望着面前盛开的桃花，点点花瓣吹动在自己脸盼，铮铮不语。
“看你的样子，伤势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白落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念转身，望着静静站在中央，同样是一袭白衣的白落雨，笑道：“落雨，你来了啊。”
白落雨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见张念目光深邃，于是说道：“看你的神情，不像是成功夺得榜首之后显露的喜悦感，可是发生了什么了？”
张念苦笑一声道：“哎，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落雨轻声道：“你以还虚之境、圣人之姿夺得榜首，这等资质与造化应当立即受人拉拢才对。看你如今的样子，莫非玄宗他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张念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白落雨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念叹息道：“我见他之时便付出真情，可玄宗他却开始为我讲述张远一事，后来听我所需之物后便无动于衷，行事语气中似乎很想拒绝，最后在我跪请之下提出要求，要我完成他的要求后才可完成对我的承诺。”
白落雨轻声问道：“要求？莫非，与边关之行有关？”
张念点头说道：“嗯，他说待我从边关归来时，就将神农丹亲手交给我。”
白落雨沉默片刻后问道：“小楼的身体呢？”
张念回道：“我见过师兄一面，他说小楼的身体还能坚持最少三个月。”
“三个月呐……”白落雨低声道：“如果是三个月的话，你应该能来得及。”
“嗯？”张念用意外的眼光看着她。
白落雨凝望着他，轻声道：“此次边关之行，起因本就是我们巫山所提而出。”
张念一顿，继续等待着她说下去。
白落雨继续说道：“九原郡外有所动乱，不仅仅是巫山，还有朝廷都已知晓。其中不仅有外族蛮夷之辈，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巫修、甚至有魔族在暗中参与。动荡虽不大可依旧不是普通将士可以抵挡，于是，巫山那边想要借此机会，让参与论试的杰出弟子共同前往，解除祸端，提升阅历。此事万分保密，到时也会有圣人暗中跟随，以免魔族趁机出手，酿下大祸。”
张念听后，淡淡询问道：“巫山那边......莫非此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白落雨轻声笑道：“自然没有。”
张念沉默道：“难道是我连累了你？”
白落雨摇头说道：“自然不是，就算我在朝试中未曾认输，这种事情他们也无需经过我的同意，你也是知道的。”
张念抬头望天，长声道：“我曾经以为，任何事情只要自己努力了，拼尽全力去做了，无论何事都会改变，当年我记得我也是这样和你说的。如今就连我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付出全力依旧成了如此地步，如今想来，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白落雨听后，深深的看了眼张念的神情，说道：“你是对的，但你却错了。所有事情只要努力执着，最后都会有所改变。如今，你一样，我也一样，不是吗？”
张念一愣，目光落在白落雨云淡风轻的脸上。
双目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