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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品酒

天师院。

张念推门而入,便看到李白正坐在桃花树下,手中握着一壶美酒,似乎刚刚把最后一口喝完,微微摇晃着酒壶,准备用嘴接着那最后一滴。

陈安笑道:“前辈!你要的酒来了!”

李白闻声,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他们面前,笑道:“哦?什么酒?快快拿出来让我尝尝!”

陈安身后,两个食为天的侍从正架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走了过来,前进时不紧不慢,异常稳健。

马车停在院外,那两位侍从将马车上垂着的幕布卷起,每人搬起一坛封存极好的酒坛,慢慢搬进了天师院。

陈安说道:“你们就将这些酒坛放到桃花树下的石桌上。”

“是,少爷。”两位侍从遵循陈安的话语,慢慢将酒向着石桌上搬去。

陈安笑道:“走吧前辈,我们去桌上品酒。”

几人一同走到石桌前方,那两位侍从将酒缓缓放在石桌之上,折身回去继续搬运酒坛。

陈安将右手放在其中一坛之上,轻轻滑动,说道:“这一坛便是雍州珍品,西凤酒。”说罢他将坛口打开,顷刻间,一股诱人的酒香漂浮在空气之中。

李白闭上双眼,深深吸着这股诱人酒香,品味许久之后喃喃说道:“这便是那西凤酒?据说此酒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呐!”说着,他又深吸几口,似乎想将这散发而出的酒气全部吸入。

就连最近才饮酒的张念,也能感觉到这股酒香的诱人,他似乎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张小月皱着眉头,拉着张小星走到一边说道:“小星,我们先回避一下。”

张小星虽然不懂酒,可看着三人脸上竟然都有着迷醉的神情,心中也不自觉的好奇起来。不过他可不敢违背姐姐的话,只能看了看酒坛,然后跟着张小月走到了一边。

陈安笑道:“来,前辈您尝尝。这西凤酒是否真的值得那‘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的美誉。”说罢他拿出三个碗,每碗中倒上美酒,示意他们。

张念一愣,问道:“我也得喝?”

陈安笑道:“尝尝呗,这酒很难得的。”

张念“哦”了一声,走上前去,端起剩下的那一碗。

李白早已端起离他最近的碗,靠近后又是闻了一闻,感受着那股浓香的味道,随后轻轻抿了一口。

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位协调、尾净悠长。

这些本是从那些旧友口中所听到的,此刻却再次盘旋在他心中。当年的他,入宫之后,虽然满腔报复,可到最后也仅是玄宗身边的御用文人而已,这等贡酒自然轮不到他去品尝,只能从老友口中听说。

出宫之后,他周游神州大地,最终感悟得道之后,同样为了张远一事而四处奔波,没有停留一刻。品酒已是奢望,只能用一壶浊酒来解心闷。也只有在天师院的他,才喝到了真正的美酒。

这酒,入喉之后,纵然他已经成圣,可内心之中,瞬间过往点滴浮上心头。曾经的心愿,到如今的如愿以偿,这种感觉,只要是人都会懂得。

“好酒,果真是好酒。”

此时此刻,李白只有用最简单的赞誉,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张念也在饮下美酒之后,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神色。这酒虽烈,可不像天河那般烈的心痛,反而入喉之后醇香悠然,连绵不绝,口中有着万般回味,令人心驰神往。

陈安静静的看着二人品酒,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

许久之后,李白从美酒之中回味过来,他望向陈安,问道:“这第一坛便是如此美酒,我都等不及品尝接下来的了。”

陈安拱手笑道:“前辈,且看这一坛。”说着,他封上了第一坛,打开了第二坛。

李白微微一嗅,叹道:“莫非是乾和酒?”

陈安笑道:“前辈果然厉害,这便是那乾和酒。”

李白看着坛中清澈如水的美酒,赞叹道:“我曾有幸品过此酒,至今记忆犹新。”

陈安笑道:“那您再回味回味岂不更妙?”说罢,陈安又拿出三个碗来,依次倒满了酒。

李白端起这碗,再酌一杯,深深说道:“这味道依旧像是回味中的那般。”

张念也喝下这一碗酒,品味着两种酒之间的独特。

此刻,那两名侍从又将两坛美酒搬了进来,陈安指明道路,说道:“你们将剩余的酒都搬到前辈那里。”

那两位侍从回道:“是,少爷。”于是便转变方向,慢慢的将酒坛搬到陈安指向的那里。

陈安对着李白说道:“前辈,晚辈此次找寻天下美酒,有的路途较近,所以来的也能早些。但是还有些美酒因为路途遥远,路程颠簸,到的也会晚些。外边的只是距离长安最近的一部分而已,还有一些较远地方的美酒正在运送的路上,其中不仅有咱中原美酒,还有域外异族酿造的奇特酒水,也别有一番风味。到时候一并送到天师院,前辈尽管品尝个够。”

李白继续回味着口中的美味,淡淡说道:“说吧,你们二人想说什么?”

陈安大笑道:“果真瞒不过前辈,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前辈。”

李白笑道:“说吧,我听着呢。”

陈安神色逐渐严肃,说道:“前辈,您觉得此次九原郡一行,是否会有所异心?”

李白断然说道:“不会,你们大可放心前去便是。”

这一声回答让陈安与张念神色一愣,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李白淡淡说道:“化凡成圣,这等奇才一直都是人族最需要的,无论如何,谁都不敢将人族存亡当作儿戏,就算巫山也不例外。若是有他院之人能够不凭借外力,仅靠自己资质与造化成圣,这等圣人的战力会高于其余圣人。况且魔族有同等的十二魔将,之上还有魔尊,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更别说背后还有幽界之主的存在。这等情况下,每一位圣人都是人族宝贵的后盾,而且还是一位参悟女娲碑、习得女娲碑剑法的人。虽然门派有别,也会有所隔阂,可巫山终究是数千年的圣地,守卫人族数千年,绝不会做出这般祸害人族的事。”

张念与陈安一听,心中很不敢相信前辈居然说出这等话来。

陈安迟疑说道:“可无论是朝廷还是巫山,最近的举动都有所奇怪,所以晚辈才会觉得……”

李白说到:“放心吧,就算张念日后成长为圣人,可与巫山一样,终究也是人族一员。双方或许会有些小的摩擦,可远不至于差的兵刃相见,挫骨扬灰一般的恨意。除非……”

张念立即说到:“除非什么?”

李白顿了一下,说道:“除非他做出了背叛人族的举动,就如同当年他们眼中的张远一般。”

张念听后,沉默片刻说道:“是,晚辈明白了。”

陈安却反问道:“前辈,你的意思莫非还有其他的用意?”

李白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只是短暂的安宁,天师院落寞许久,已经逐渐被世人遗忘,却偏偏出现一位圣人之姿的少年重振天师院的威名。如果,如果张远在不久后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还身在魔族之中,那么天师院的处境将会再次陷入和曾经一样的境地,而你们也会面临着莫名的灾难。”

此刻,张小月的声音突然传来:“前辈的意思是,只要张远一日不除,我天师院就身在阴影之中,一日不得安宁?”

李白却断然拒绝,说道:“不是,张远一事如今还依旧身处迷雾之中,倘若他出现之后坐实了罪名,天师院作为他曾经的修行之地,自然也会受到怀疑。你们不会有安危,可你们会失去自由,直到彻底摆脱罪名之后才能恢复如初。”

陈安见气氛再次怪异起来,连忙打断张小月的追问,说道:“得得得,我们的话题又扯远了。不过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想来此次九原郡之行真的是想让我们外出历练,尽快的成为独当一面的修士。而且有圣人跟随保护我们的安危,想来就不用我们操心。”

张念却是再次开口说道:“前辈,我们三人离开长安后,您有何打算?”

李白笑道:“你们今日不是去了那珍宝坊吗?既然如此,我就继续呆在院中,看家护院,还能品尝美酒,岂不美哉?”

陈安问道:“前辈哪也不去了?”

李白说道:“哪都不去了,就等着你的美酒呢。”

陈安笑道:“放心,美酒马上就能全部送来,到时候前辈定能尝个遍。既然如此,那么还有小星星身在院中,天师院我们也就放心了,可以安心上路,专心去解决九原郡的事。”

张念左思右想,终于在此刻动起手来。他亲自为李白的碗里斟满西风酒,说道:

“前辈,归来之后,我们打算一同去我的师门一次,到时还请前辈也一同随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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