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不管成功与否,之后我们都不能离开商队半步,期间也是一样。”
听着陈安的话,张小月皱着眉头,不禁开口低声说道:“你说的可是韩大哥的事?”
韩利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孤独的坐在角落,看着远处的的波澜,呆滞着,脸上写满了心事。
陈安轻轻点头,说道:“嗯,今日看来,韩大哥与这里之间的恩怨极深,远远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张念看了眼身处角落的韩利,说道:“你觉得他们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陈安点头说道:“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将我与他们换位思考一下,此时我绝对不会找韩利的麻烦,但是我会查找他来时的踪迹,争取查出他在中原的落脚之地。等我们与韩大哥分别之后,就是他们下手的机会。”
“温大哥!”
他们几人听后,立即惊讶的喊了出来。
张小月连忙说道:“温大哥也有危险?”
陈安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慌,说道:“别急,如今我们还在部族之中,他们绝不会擅自出手。况且温大哥与他们来往几十年,只是单凭简单的猜测也绝不会下手,毕竟他们相互之间存在着利益,谁也不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不是吗?”
说完,陈安叹息一声,再次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温大哥与韩大哥此生都不能再与胡族进行走商了。”
远处,韩利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脸上浮现起一起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也是张念他们认识他以来,除去古板之外的第一个神情。他的语气虽然深沉,可隐约能听出一丝解脱:“时间真的是神奇的东西,足以让太多的事情被遗忘。我们二人早已萌生退意。诸位仙长不必担忧,这一趟过后,我们二人就在关内或是长安城定居,共同开一间商铺,永生再不踏入此地。”
张小月问道:“所以,这一次走商也是你们最后一次了吗?”
韩利轻轻点头,回道:“是,东躲西藏多年,我累了,他也累了,这一趟走完,也是时候歇一歇了。”
说完,韩利长舒一口气,似乎将胸腹间所有的抑郁与不难全部倾吐出来。之后,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乎在吸入了全新的生机之息。
韩利的年纪大概是四、五十岁,一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故事。他的头发几乎是乱糟糟的,胡子也许久没有打理看起来很是邋遢。所以此刻他做出这种看起来很是幼稚的动作时,模样很是滑稽。可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纵然他有多好笑。
韩利深深呼吸之后,微微睁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那片湖泊,说道:“说实话,多年来我也曾来过许多次这里,可每次都是深深隐藏自己的踪迹,每次都是藏在营地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片湖了。”此刻,韩利深沉的眼神之中泛起几丝涟漪。
韩利站起身来,突然对着几人深深的行了一礼,很重很重的礼。
张念惊讶的起身说道:“韩大哥,您这突然间是怎么了?”
韩利说道:“多少年了,我不知想了多少遍,我想再看一看故土,可惜我的身份令我无法做到这一点。当少帅找到我们时,也曾说过这一点,如果我在胡地现身,那么之后,整个商队的人永远无法向过去一样再与胡族通商。”
张念几人静静的听着韩利的话。
韩利顿了下,继续说道:“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温白他第一时间便是问我答不答应,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你答应吗?当时的温白脸上挂着一丝轻松的笑容,对我说道:‘你的故土之事由你去做抉择,你不是说很想再看看故土的美景,再看看部族中央的湖泊吗?这一次有机会了。就算他们在胡地的势力再如何滔天,只要我们跟在张榜首身后,绝对没人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也累了,说实话走不了几次了。这一次若是能够完成你的心愿,归来后我们可以在长安的东西市安置一间铺子,做点小生意也能度日。听说与张榜首一起的还有那位长安城赫赫有名的陈安陈公子,他可是经营着全天下最好的酒楼,而且听说他家的势力通天,当朝尚书都得给他几分薄面。我们只要在这里帮助了他,回到长安之后他要是出面,我们的店铺肯定能座落在一个不错的地方。所以,是继续以前的生活一直到老,还是在这最后一次的机会里完成一次心愿,全屏你的意愿。’”
陈安听后,没有说话。
“当时的我,只是担忧我们的安全,温白却说,有你们在,只要不是魔族之地,其他地方无人敢动一分。”
张念说道:“所以你就……”
韩利点头说道:“就算是再有危险,我也想光明正大的回来一次,无论自己将会如何。”
陈安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不过韩大哥,当年的事真的引出这般强烈的仇恨?惹得几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依旧对你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韩利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太久,是对是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对于我来说无论过去多久,对我来说都不会后悔,但是对他们来说,我确实犯下了滔天大错,纵然有十条命都不够偿还。”
陈安微微摇头,没有追问,反而看向远方,淡淡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此时此刻,跟随我们前来的商队之中,已经有人被他们暗中捉了去审讯。”
“什么?”几人惊讶的看着陈安。
陈安则解释说道:“商队人员众多,知晓韩大哥身份的人自然不少。如今为了调查温大哥与韩大哥的关系,自然会从商队的人下手。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这么做,但是绝不会做的太过。他们现在的安危无需我们考虑,我们只要担心往后你们的安危便可。”
韩利似乎早已想到了这点,他的声音很是冷峻,道:
“我该考虑的,就是仙长与我们分别之后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