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打在脸上，有些刺痛。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张小月散发出来的剑气，亦或是内心的震惊。
张念别着头，眼神中皆是惊讶。
“你……”张念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过来之前，他早已想过此事。若是能说动赛丽娅，他也想过她想要提出的要求，或者是功法，或者是剑招。他想要学会那种神魂之法，能够在神魂之中凝结成神魂之境。以他的神魂强度，若是用出这种神魂之法，定能让牧傲天精神不稳，露出破绽。
赛丽娅盯着张念的脸，眼睛中满是狡黠。她靠近张念，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你不是说任何要求都可以吗？你若答应，我便将功法教给你。”
张念沉默着，盯着赛丽娅的眼睛，随后将视线转移开来，说道：“可否换一个？”
赛丽娅轻轻摇头，说道：“我的要求仅此一个。”
张念深吸口气，又说道：“我修行这种功法，为的是早日回去长安。若是答应了你，岂不是一生要留在这草原之上？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答应于你？”
“铮！”
一股猛烈的劲风从比武台上传来，这股剑气，是张小月的。而牧傲天，被她的剑正中胸腹之间，倒飞了出去，鲜血直流。
张念神色一顿，将目光落到比武台上。
赛丽娅没有理会除此之外的任何情况，只是听过张念的话语后，将自己的左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之下，然后轻轻摘下，露出自己的脸。之后的她，将原本搭在张念肩膀上的右手升了起来，扶着张念的脸，将他原本转去看向比武台的眼睛扶了过来，正对前方。
这张脸，张念自然见过，可却没有如今近的看过。他的目光，在赛丽娅脸上停顿了片刻之后，便想要转移开来。
他没想到的是，赛丽娅阻止了他的想法，她的收扶着张念的脸，不让他转头。下一刻，便踮起脚尖，将脸凑近张念的脸，四双眸子紧贴在一起。此刻的张念，已经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热度，一股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悦动的不只是他的心跳，还有他的眸子。这一刻，就算是他也紧张起来。
他的眸，正对着她明亮的双眸；他的鼻，似乎即将碰到她的秀气的鼻尖；他的唇，与她的唇也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她呼吸的声音。
“我的意思不是你跟着我，而是我跟着你。”赛丽娅的声音从如此近的距离传到张念耳边，话语间吐气如兰，张念都感觉脸上有些潮热，有些痒。
张念瞳孔紧缩，换来的只有她柔和且真诚的双眸，没有任何谎言的目光。
惊的不只是他，还有周遭看着张念走近赛丽娅的那些人，他们都在等待张念究竟为何靠近赛丽娅，包括陈安他们几人。
此刻，远远望去，张念与赛丽娅的脸像是紧紧贴在一起，如同一对热恋中的夫妻。
就算是陈安，也在此刻瞪大了眼睛，双目呆滞，死死的看着他们二人，口中喃喃说道：“不会吧？不是吧？不能吧？”
就连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蓝清微，也都身体一颤，望着远处方向，没有言语。随后，他移开目光，看了看身边的周小璇。果然，没有出他的意料。周小璇紧握着自己的双拳，同样盯着那个方向，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
蓝清微若有所思的移开了目光，望向了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巫修长者们自然有过一番阅历，如今倒没有露出多少意外的目光，反倒是互相对视着，嘴角露出神秘笑容，最后，看向刘先生。刘先生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吹动，杯中散发出来的热气向前漂浮，随后又扶摇而上，遮挡着刘先生的目光，以及他嘴角的笑容。
“什么？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一片哗然，呆若木鸡。
随着呼声的越来越大，哪怕是正在比武的二人也不仅被吸引了注意力。张小月停止前进，歪着头，看向呼声的方向，这才看到了贴在一起的张念与赛丽娅。她忽然间一愣，浑身一颤，手中的天师剑差点没脱落到地上。
躺在地上的牧傲天，努力的调息着自己的内息，并用巫力封住身上的伤口，以免流血过多。他微微抬头，看向张小月的方向，发觉她竟然再次向着自己走来，一时之间，他双拳紧握，想要伸手探到摔落在一旁的权杖长矛。
“嗯？”突然间，牧傲天发觉张小月给予自己的压力消失不见，有些惊异的再次抬头。她看到了张小月身体一颤，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了某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于是乎，他也诧异的转移目光，看向那里。
他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张念，与她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紧紧相拥，还有……亲吻！
赛丽娅绝美的侧脸映入他的脑海中，还有与张念紧贴在一起的唇。
他的世界变得清静了，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所有人都仿佛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他的眼睛中，只有张念与赛丽娅二人，只有他们二人……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这是……什么……”牧傲天问着自己，转念间便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念与赛丽娅身上的时候，无人看到比武台上那个少年，用自己颤颤巍巍的右手，紧按着自己的心房。
鲜血淋漓的心房。
不甘吗？没有……
失落吗？也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
所以，牧傲天坐起来，无视着胸口流出的血液，用带着血的左手抹了抹眼睛。血与水混杂在一起，留在了他的脸上，他只是想看清楚而已，却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有泪光闪现。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
不是幻想，没有消失，这是真的，而且就在自己面前。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