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张小月听到陈安突然之间的一声笑,惊疑问道。
陈安再次笑了一声,随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我在笑我们两个。”
“我们?”张小月脸上写满了不解。
陈安仰着头,眼眸深处尽是皎洁月光,他眯起双眼,长声说道:“是啊,你想想,原本的我们应该是一种逃亡的紧张心情之中,没想到居然能够如此惬意的欣赏夜色,当真有些好笑。”
张小月神色一顿,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凝望着陈安的侧颜,片刻之后,才转过头去,说道:“方才,是我语气有些重了,对不住。”
“嗯?”陈安意外的说道:“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张小月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陈安眼角中满是笑意,说道:“无妨,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不过呢,我觉得有些事还是放开来说比较好,深埋心底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心境,从而滋生心魔,你忘了那家伙诞生心魔时候的情景了吗?”
张小月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会注意的。”
陈安笑道:“既然如此,如今时机恰到好处,我想和你好好说一说我的看法……我对张远一事的看法。”
张小月的神色又浮现出几分抵触来,随后说道:“为何要在此刻谈论此事?以后不行吗?”
陈安摆手说道:“别,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可别这么说!”张小月有些生气的说了一句。
陈安连忙摆手,随后长叹口气,神色变得严谨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虽然心中憎恨张远,但是打心底里不会认为他真的选择勾结魔族,你只是恨他捅下天大篓子之后选择了消失,让天师院背负了他所做的一切,我说的对吗?”
张小月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陈安看了看她的脸色,又说道:“无论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但是听到当我奚祁的下令之后,唯一能想到的一点便是这个。你与我们的不同在于你姓张,身上留着天师道的血,而魔族要活捉你的理由也只有如此,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张小月继续沉默着。
陈安又笑道:“抛开一切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余下的理由也仅此一个。我也知道,你终究不会认为张远真的背弃人族,投靠魔族,所以……”
“其实,是有人让我相信他。”一直沉默的张小月突然开口,幽幽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打断了陈安的话。
此刻的张小月,低着头,皎洁月光落在她的身上,遮挡住她的脸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荣耀,只有那一分清冷的目光,闪耀在心中。
“有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你的父母和爷爷吧?”陈安停顿了下,微微移开目光,轻声问道。
“嗯。”张小月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们说的。”
陈安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张小月的脸上,笑着问道:“他们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张小月蜷缩起来,将自己双腿怀抱着,微微抬头,凝望着满天繁星,说道:“无论是爹娘给我们留下的家书,还是爷爷口中常有的唠叨,都在诉说着张远的好。”
陈安心中一顿,继续听着张小月的话语。
“爹娘常对我和小星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对张远有憎恨之心,哪怕是天师院会变得如何落魄。”张小月的声音如同蚊声一般,低的让身旁的陈安都险些听不太清。
不过她的声音立即大了起来,再次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恨他是因为他对于天师院的置之不顾。爹娘曾说过,张远他志向远大,心有大志,不仅修为出众,对于天师道以及魔族的了解也远超旁人。爹娘说过张远绝不可能投靠魔族,因为他的一生都在为诛灭魔族、护佑人族而努力着。”
“所以你也在坚信着?”陈安的语气很平和。
“嗯。”张小月点了点头,说道:“谁的话我都可以不信,但是爹娘的话我一定不会犹豫。”
陈安没有说话。
张小月转头看着陈安,问道:“你爹与张远不是也是以兄弟相称的吗?你对他有几分了解?”
陈安却是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对张远的了解只在于那些流言蜚语之中。”
张小月惊讶问道:“怎么会?”
陈安一脸怪异,说道:“难道我没有给你们说明吗?”
张小月摇头说道:“你并没有细说。”
陈安笑了笑,长声说道:“其实我对张远也很是好奇。小时候,我记得我问过我爹,张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时,我爹他只是摇着头,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他说了什么我大约是忘了,不过呢,唯一能够记得的便是一句张远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陈安在说谎,不过他说的也并非谎言。他的确问过他爹陈玄礼,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而是被强行赶出屋外,重罚了二十杖,并重重责罚他不种再提这个名字。虽然有灵力护体,二十杖对陈安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心灵上受到的冲击远比肉体上要大的多。
自那之后的三天里,陈玄礼没有踏出屋门一步,只有陈安偷偷潜入偷听才知晓,他在屋中醉了整整三天。
陈安再也没有当众提及张远这个名字,因为他知道,那时的他绝对无法知道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故事,包括后来暗中打听调查,甚至为了此事在暗中建立起一支亲信为他东奔西走,多年来也仍然没有进展。
“看来,每个认识张远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一样的高。”张小月听到陈安的话之后,眼睛凝望星空中的明月,长声感慨说道。
“是啊……道听途说的外人永远不会知道真实的张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安也抬头看着星空,同样长声说道:“真的,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张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既然如此,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