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徐锦年禁不住暗骂了句,这就是正邪修士互相看不上眼的原因,换做是他,莫说是别人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此时也早就交出去了。
他看的出来,阴墨染是筑基境巅峰修为,若对方没有修炼灵魂力,他倒有信心一战,可如今自己的底牌被人克制,岂会抱什么战胜对方的侥幸心理。
然而他见冯虎并未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是对方留有后手,稍稍放下心来。
李言风紧锁眉头,脸上竟没有半分畏惧。
难道他是筑基境修士?徐锦年想到了某种可能,而对方很快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猜想。
只见李言风袖袍一甩,长剑已然在手,筑基境修士的气势展露无遗:“阴墨染,以为李某怕你不成。”
徐锦年禁不住神情一怔,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筑基境的剑修,旋即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方没有凝聚剑坯,否则斩同境犹如杀鸡屠狗。
阴墨染见状哈哈大笑:“李半山,若你已凝聚剑坯,就算借阴某十个胆子也不敢打这千年血莲的主意,可惜啊可惜,看样子你离凝聚剑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李言风闻言脸颊微微抽搐,想靠自身凝聚剑坯何其艰难,否则剑坯的价格又岂能卖到上百万块下品灵石的地步。
被对方戳中了要害,他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哼,休要猖狂,即便李某没能凝聚剑坯,亦不是你这种邪门歪道能轻易拿捏的。”
此时徐锦年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两人身上,当他听到千年雪莲四个字时,眼中不禁光芒大放,普通人或许不知千年血莲是何物,但修士又岂能不知。
血莲乃是制作开光丹的主要材料,能够增加筑基境巅峰修士晋级开光境的几率,其价值甚至可以赶超道果。
较为普通的百年血莲就价值四五万块下品灵石,千年血莲就更不必说,没有二三十万块下品灵石休想染指。
所谓千年血莲,其实并非是种植时间超过了千年,若灵植真能历经千年不死,那已经不算是灵植,而是大妖,具备通天彻地之能,寻常金丹境修士都无法轻易降服。
此处的千年是指灵植的药力达到了千年水准,这种药力浓郁的灵植多生长于灵气极为充沛的灵田之中。
其实灵植就跟人一样拥有自己寿命,若种植在凡间,寿命耗尽前顶多有个三五年药力,若是放在灵气充沛的须弥境中,寿命耗尽前没准能有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药力。
灵植的药力多少与灵气浓郁程度息息相关,至少在青石宗的灵田中,种植出百年药力的灵植已属不易,若想种出千年药力的灵植,那灵气最少得再浓郁百倍以上。
恐怕只有类似太清剑宗那样的大宗门才具备如此实力,而且还要凭借一定的运气,使用某些特殊手段。
千年血莲啊!徐锦年禁不住舔了舔嘴唇,怪不得冯虎宁死也不愿交出去,若是丢了镖,只怕保费都要让他赔的倾家荡产。
周围镖师面色难看,他们多是普通练家子,只知道千年血莲价值不菲,却不知会招来仙人觊觎,看着情形,恐怕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阴墨染环视在场众人,随即目光落在了李言风身上,桀桀怪笑道:“我阴墨染是邪门歪道,那你李言风又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他话语中饱含讽刺的意味:“别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又岂会不知。”
阴墨染看向冯虎与李茂才等人,讥笑道:“诸位难道就没怀疑过,他李言风为何会与你们相遇,又如此巧合的要前往长阳坊市。”
冯虎闻言神情微变,李茂才则是满脸愤怒的开口呵斥道:“妖人,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大哥岂会害我们。”
冯虎见状踟蹰片刻,同样开口道:“我等岂会中了你的挑拨离间之计。”
李茂才他们不信,徐锦年可不糊涂,阴墨染开口时他就注意到,李言风的表情颇为不自然,看来对方的心机还是修炼的不到家。
而且他也看的出来,冯虎显然是不信任李言风的,否则也不会在说话时犹犹片刻。
“哦?挑拨离间?”阴墨染注意到冯虎的表情,内心不禁暗暗冷笑,旋即看向李言风,说道:“半山兄,你可敢以道心起誓,此来不是打这千年血莲的主意。”
李言风闻言面色连变,半晌未发一语。
冯虎和凌轩两人皆是目光微凝,不易察觉的往一起凑了凑。
而李茂才则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快步上前质问道:“大哥,难道你来找我是别有用心?”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大哥会害自己。
李言风深吸口气,阴沉着脸反问道:“难道连你也怀疑我?”
李茂才顿时如鲠在喉,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神情犹豫,旋即咬牙说道:“那你以道心起誓,从来不曾打这千年血莲的主意。”
李言风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一声,说了句:“不知所云。”
徐锦年现在是哭笑不得,没想到剧情居然还有这样的大反转,如此他便彻底放弃了浑水摸鱼的打算,千年血莲贵重不假,但自己的小命却是无价的。
他此时手握灵兽袋,只要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招出鹤哥跑路,以鹤哥的极限飞行速度,就是开光境强者驾驭宝器都很难追上,就更别说是筑基境修士了。
不过事实证明,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
“呦呵,这么巧,大家都在啊。”轻佻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众人皆吓了一跳,同时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随后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瞧见来人,徐锦年立即瞪大了双眼:“贺瘸子?”
“怎么可能!”阴墨染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不是已经……已经……”
“死了?”贺瘸子看着对方嘿嘿冷笑:“如果不这么做,我岂能安然脱身。”
说着,他转头看向徐锦年,露出满口黄牙,笑道:“徐师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