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海小心翼翼，先前的想法只是想法，要是打虎后缺胳膊少腿的可不是他愿意的。
义州城外，杂草丛生。若非星夜灿烂，岂能胆大到夜出城门。还是有点紧张，呼出气息中的酒味给了朴海安慰。
“见鬼的东西，你在哪？”
手中的刀挥舞几下，若是在附近，可以闻到一股锈味。
身后的朴昌是他的保障，义州第一神射手不是靠吹嘘的，是有真本领在身的。
“宝贝，你在哪？我们还缺一样下酒菜，出来啊，出来啊。”
看不见，朴海在想，为什么城门外这么多杂草。
城上的士兵对下面的喊声充耳不闻，对他们而言，只要敌人没有打过来，什么事都不算事。
“宝贝，你在哪？”
脸上的红色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本来就有没人知道。
“哒哒哒……”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声音，为，为什么，胸口，有点痛。”
“还有这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异国的酒吗？”
手慢慢抬起摸到胸前，左胸，离心脏差一点。酒不再刺激他的脑神经，他用出最后的力气大喊到。
“敌袭！”
喊完后，心里想到。
“什么嘛，原来我还能喊出来啊。”
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只是没有任何感觉。
“朴海！”
朴昌大喊一声，朴海是他的同族兄弟。然后他退缩了，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不能。
几年前，他没有参军。当国土大量沦陷的时候，他选择的是跟随他的父亲一起逃跑，直到有一天父亲来不及向他说一声再见，便死在异族的刀下。为了抱父仇，朴昌参加了义军，却没办法为父报仇。
战争开始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当年起，当年落。金兵撤离义州的时候，他回来了。残垣断壁，回义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整个国家溺于水中，普通平民连将手伸出水面的力气都没有。
兄弟之国！哈！兄弟之国！
眼睛血红，眼泪滴下来。没有射出手中的箭，而是想奋力关上城门。
“是他们！是他们！”
对面没有再次射出箭矢，随之而来的马蹄声唤醒了他内心的恐惧。可是城门太难关，没有人来帮他，城上慌乱一片，有人已经往相反的地方跑。
马踩在他死去同伴的身上，然而城门已经来不及关上了。不争气的流下眼泪，他抽出腰间的佩刀。
闪闪发亮，他一直在磨刀，甚至成为习惯。两年的和平让他有些懈怠，朝鲜王没有任何报复的举动，只敢拒绝一些敌国的要求。
“哈哈哈！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义州城还是这般防御空虚。不知为何，他的同伴们不守城。
颤抖的手，眼泪低落在地。黑夜里，一袭白衣的敌人是多么的耀眼。
六月十八日夜，义州城再度失陷。朝鲜方大惊，对方的不宣而战使得朝鲜朝野上下一片恐慌，他们再度向隔海相望的明国求援。
“他们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
朝鲜的国王，歇斯底里的咆哮。数月前，他还得到消息，消息上说金国入侵明国，最后惨败退兵，元气大伤。而他在北方金国境内间谍则探到消息，说金国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
不算大的屋子里，国王向他们的大臣们抱怨。李倧没有了当年谋夺王位时的锐气，他慌乱不已，生怕几年前的祸事重现。
房间内的和李倧亲近的大臣，静若寒蝉，唯唯诺诺的令人发笑。
“王，平安南道回报蛮族在义州停滞不前。两天前，在敌国境内的密探探知。敌国军队因连年征战不休，赏罚不公，怨言四起。”
“此次进攻主将为代善，副将是多尔衮。”
“不要讲了，去明的信使呢？”
王心烦意乱，下面大臣的话他一句也听不下去。
“椵岛方面已经去了使者。”
“再派，将所探得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
六月二十一日，第二批使者向椵岛进发。
“小子，又偷懒了。”
“哪能说又呢？哪次不是无事在这歇会。”
鬼知道郑芝龙有几条船，王八蛋先生将我扔在这就不管了，现在是在个叫什么多金丸的船上，真是日本气息满满的名字。然而它就是常见的中国帆船，也就是以后成为戎克船的那种船。
我对船没有深刻的研究，对什么后代称之戎克船，宝船还有什么风帆战列舰，什么黑船的，在我眼里一视同仁，他们就是船。
“你啊，真会找借口。”
和我说话的人可能比我年龄大许多，大概是三十岁，名叫伴河十五的男人，是个明人，面容有点沧桑。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跟我说，以前他在明的时候的名字叫狗子，后来上了船，去了鹿儿岛藩，发现那里有点文化的人都喜欢改名字。
“我家靠着河，我又是十五生的。”
他说出理由，我无法反驳。
“不是借口，是实话。”
我此时在前往日本的路上，从事极危险的活，走私。朝廷每年给的交易量和德川限定的交易量远远不能满足郑家和藩主的胃口，所以他们私下会偷偷交易。
“你的倭国名字想好了吗？”
伴河十五站到吹风的我身边，我们两个是船主的护卫，没必要在乎什么船夫的工作还有海上风向等麻烦事。
“名字？”
我皱着眉头，一会后灵光乍现。
“山本九十九好了。”
“山本九十九好了？什么怪名字。”
我和伴河十五成为朋友是因为上船时跟他打了一架，他似乎和王八蛋先生相识，王八蛋先生又和他说了什么。最后他来挑衅我，我费了点力气才干服了他。
“山本九十九？没有好了。”
“为什么叫九十九？”
我有点头疼，这个家伙老是为什么，什么的，很烦人。
“纪念以后会玩水的一个人，然后我在家排行九十九。”
“什么玩水的一个人，排行九十九你骗谁呢？”
“前面那个不好解释，后面九十九是我在族内的排行，你有意见吗？还是想打架！”
我毛了，这家伙真烦！
“不想，不想。”
伴河十五连忙退开两步，连连摇手。
